只是眼下,她怕再也不用忍受两相分离之苦,与皇甫辰一起隐居山水,落得逍遥自在。
“染妃,或许该称作百里皇后?安阳寄书信一封,是听得皇城传来染妃诞下皇子的喜讯。想想安阳现在能过得安逸洒脱,都亏了那时染妃相助。安阳说过,什么名分,什么血脉,统统都不重要,安阳只要能陪在辰哥哥身边就好。染妃许我与辰相濡以沫,相伴终老,许我与辰隐居江南世外,乐得逍遥,最后果真没倾覆。”
“到底是染妃成全,才有今日的安阳,除却感激,安阳能给的,便只有玉簪一只。望染妃看时,还要记得安阳。而在江南这头,安阳与辰,也定不会忘了染妃恩情。”
信纸合上,西钥香染不禁会意一笑。皇甫安阳走入密道里瑟瑟不安的模样,她至今犹记得。不过现在,她远离了是非争斗,隐姓埋名,不也是个好下场?
江南,陶然居。
“杏花烟雨的江南,青草漫过河堤。清风拂柳,遍地是文人墨客,痴男怨女。”皇甫安阳从后拥着皇甫辰,小脑袋搭在他的左肩,望着湖边景致迷人,装作感慨地舞弄了一番。
皇甫辰一听,打趣地一笑,“安阳以前就讨厌习诗词书画,现在怎倒会有了这般雅致?”
皇甫安阳见皇甫辰数落,赶忙耷拉小脸,恹恹地回:“还不是因辰哥哥在一旁,才沾染了些许的文墨。要想那时才来江南,辰哥哥一见这别致的景色,就伤感连连,好几日都不吐一字,当时可把安阳急坏了。”
安阳噘着嘴,却好声好气地回应他,皇甫辰不怒,反是嘴角露一抹邪魅的笑。
抬眼,云树绕堤沙,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他曾以为花柳缠绵地,人间富贵乡,他风流成性,眠花宿柳,定是难改。可瞥一眼身旁的小丫头,嫩黄的衣裙被微风吹起,她乖巧地倚在他胸口,甜腻安然地笑着。
“辰哥哥,安阳会一直陪在辰哥哥身边,不离不弃。不管是身处皇宫,还是远赴大漠,只要辰哥哥愿意,安阳定伴左右。”
不管身处皇宫,还是远赴大漠,她当初如是说。
如今这陶然居内,便只有他二人,他无心留恋其他女子,她一心一意守候在旁,一字一句真真应了。
“呵呵。”皇甫辰想着,笑出声来。一只手揽过皇甫安阳的肩,捏在手心,“那今后,你可得好好留在陶然居里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嗯嗯,安阳只陪在辰哥哥身边,哪里都不会去。”她早已与他结成夫妇,她怎舍得离开。皇甫安阳探着手,牢牢抓着皇甫辰,小脑袋望向湖边,看夕照日落,荷花满池。
这里,春花软柳,烟雨绵绵,这里,再不会有人认得他们这里,便是他魂归之处。
他终此一生,大概也只想看她一人,为他,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