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迈进大殿,他每踏一步似乎都踩在众人的心尖上,漫天魔息涌动,威压如山石般轰然落下,司璟停在大殿中央,目如秋叶,缓缓落在了身前跪着的人身上。
木雨眼中赫然印入了摇曳如柳纱微微而动,极为醒目的衣摆,心神一动,拜下,恭敬万分,“恭迎魔君。”
“倒是长进不少。”司璟弯了身,有意无意调动魔息,眸中暗芒四起,眸光宛如毒蛇盯着面前的人,“可有不甘?”
压力陡然增大,木雨一惊顿时不寒而栗,将头匍匐地更低,“属下不敢。”
“不甘也就罢了,要是动了旁的心思,下场你比本君应该更清楚!”司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模样,转身运转魔息落在了王座上,“起吧!你回来了倒是可以减轻木风的压力。”
流焰涯出来的魔人本就不该再追究先前的事,他也没兴趣再抓着之前的事不放。
忽的他似乎想起什么般勾了勾唇,笑意在眼中蔓延,却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随后吩咐道,“都给本君退下。”
还有位老朋友,他要去见见呢!
身形在大殿隐去的刹那,魔界之中流焰涯之下最令人唏嘘的第二大刑牢内,魔息冲天而起!
这处虽没有像流焰涯那样能燃尽一切的火焰,却是处极寒之地,冰为地,为锁,为墙,成囚。
千百年来能被关在此处的魔人少之又少,进来过的却再也没有出去的!
冰门轰动,向两侧退去,他如一叶红枫落在飘渺雪地,耀眼瞩目。
司璟好整以暇地看着逐渐露出的景象,目光锁在了那个狼狈不堪的囚犯上。
凌乱散开的墨发恰好挡住了窥伺者的目光,让人瞧不真切他真正的模样,隐约而见的是那不正常的惨白肌肤。
依稀可见此刻破败不堪,犹染大片暗红的血迹的衣衫,原本该是月白锦衣衬人华贵。
寒冰般剔透如利剑般的锁链穿透了他的肩胛骨,丝丝缕缕的魔息从中浸透而出侵蚀着他千疮百孔的身躯。
让人瞧着只觉得眼前的人应是没了生息,死气缭绕渐渐被魔息吞噬。
手脚亦是皆被束缚,腕粗的锁链散着冷冽寒意,将他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被锁链穿透的那处正在幽幽渗着血液,司璟看着只是冷哼一声。
他动了动唇,炸下一句,“小莺儿有孕了。”不出预料面前的人动了,拖动锁链拉出刺耳的摩擦声,司璟勾唇笑了,无不嘲讽,“还以为你真的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司璟恶狠狠地揪着身前人的衣领,像是一位胜利者在嘲笑失败者,“她更不会再记得你了。幽冥玄墨你为什么不去死呢,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让小莺儿记起你!”
幽冥玄墨先是低低地笑了,声音嘶哑,如同被割裂的锦缎鬼魅不已,而后却是如同困兽般的挣扎,满心想撕碎面前的人,带动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对她做了什么!君无影,你卑鄙无耻!”他发出怒吼,像是面临绝境前最后的挣扎,周身原本消散的鬼息陡然大盛,向四周横扫而去。
司璟冷不防被逼退几步,心下暗惊,不想被散了大半修为还有此一击。
“我对她做了什么?”他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话,“若不是你,本君与小莺儿何至于到这地步!如今她日日需要灵药维持,那可都是鬼帝的功劳啊!”言语皆是冷嘲热讽,满腔怒火。
那时他要是没有出现,那封印定会万无一失,何至于有接下来这么多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日渐羸弱,却连她的一魄的下落都找不到。
“你受的仅仅只是这点痛苦罢了,若再找不到她丢失的那几魄,你这个做鬼的更清楚她会怎么样!”他狂笑着看着幽冥玄墨逐渐黯淡下去的眸子,恶狠狠的在心里将他撕成了碎片。
司璟将这多日来的煎熬全倒在了这,也确实成功刺激了他,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他虽联合那人将他囚在这,却也是无法直接杀了他的,只能由着锁魂链一点点吞噬他的修为最后蚕食他的魂魄。
只要将他所坚定的一点点摧毁,他不信能一直坚持住!
冰牢里最终只有剩下厚重的铁链被拖动的刺耳的摩擦声,再是凄凉无助的叫喊,在这一方小空间内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