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琪不是不明白,大家都是为了她好,可是,谁又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一下她的感受。他们为求心安,把她困在这里,却不管她待在这里是否会心安?更可气的是,她现在连一个小孩子都搞不定了,杨悦琪忍不住赌气的辩驳着:“腿在我身上长着,命也是我自己的,凭什么我就不能回去了……”说着说着,杨悦琪的声音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小了,她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她,好像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儿,反倒是比自己小几岁的昶王,显得稳重大气了不少。
昶王察像哄小孩子一样,和杨悦琪打着商量:“萱萱姐姐,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你答应我,听完以后乖乖睡觉,不要再想着跑回去了,好不好?”
想要杨悦琪打消回京的念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一见有秘密可听,她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不提要不要答应人家的要求,只急切的问:“什么秘密?”
昶王似乎也并不在意杨悦琪是否答应了他的条件,只平静的对她提了个问题:“你知道,皇帝哥哥为什么偏偏要派一个弱不经风的半大小子来保护你吗”
乍听到这个问题,杨悦琪还以为昶王所指的是何奂,想了想觉得不对,何奂的本事她是见过的,属于实打实的高手,反应了几秒,才想到昶王身上去。听他问的蹊跷,想必是有什么隐情的,便跟着问了句:“为什么?”
昶王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黑暗中沉寂了许久,才缓慢的开口说:“因为,皇城内外有一个传闻,传我并非父皇的血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把这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说给她听,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些话最终会烂在肚子里的。
杨悦琪安安静静的消化着这个消息,一言未发。
停顿了片刻,昶王又继续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察觉到,母妃和景王的关系不寻常,尽管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关于我的身世,我多年缠绵病榻的原因,但我还是渐渐从不同的渠道拼凑出了真相,为什么我会生那么奇怪的病?当年,父皇在世时,为了查出我的病因,把凡是有机会接近我的所有宫人,都审查了个遍,还杀了许多人,最终也没能找出源头,为了护住我的小命,只能让我长居宫外的善业寺……”
关于昶王生病这回事,杨悦琪倒是曾听林兆阳对她概述过,只是他当时却没交代出病因,此刻得知昶王居然查出了病因,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真相:“你查出了什么?”
黑暗中,昶王先是发出一道重重的叹息声,然后才说:“我并没有刻意去查,只是年纪稍大些才发觉,母妃她……好像对皇宫的一切都深恶痛绝,包括我的父皇……”
“你是说……”杨悦琪的隐隐的猜出答案,却又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昶王知道杨悦琪想说什么,他的回应,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你一定觉得很难以置信吧,一开始我也不信的。可是,可是,这种事,又岂是凭我的意愿能够改变的。”
杨悦琪被昶王道出的秘密惊的说不出话来,心疼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世间会有亲生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
“当年,我外公为了稳固家族地位,不顾母妃意愿,强行把被她送入宫中,自进宫后,母妃便终日郁郁寡欢,久病不起,后来,还是景王去母妃那里劝解了一番,母妃的状况才稍见起色。老一辈的人都知道,景王与母妃自年幼时便终日玩在一起,所以,父皇对景王偶尔去探视母妃一事,始终不以为意,自从有了我之后,母妃更不愿生活在深宫,所以,我便得了一种一回宫生活,就萎靡不振的怪病,后来,父王去世了,我的怪病,便再也没有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