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一拨又一拨的来人,凌青檐的屋门前一片狼藉,李婶倒在院中,阿南躺在廊下,倚在门框的洛川好一阵的凌乱,不知是先收拾呢?还是先把人弄醒。凌乱过后,才恍然,啊!那阵果香好似早就没了!
可不就是吗?若还在,萧潇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怎会这般轻巧的进来?洛川走到李婶跟前查看,她并非中迷药昏迷,而是被人打晕的。那,迷药该是萧潇解的,也可以说是她下的,哎哟!小瞧她了,她身边还有位武功高强的人呢!
待到了阿南身旁,见那一罐子洒在的药,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上了,黏糊糊的,洛川好奇之心顿起,将正堂的灯点亮,用竹片取了些地上的药汤细看,只是些灰石粉。
灰石粉这种东西平常并不多见,该说单用的灰石粉不多见才是。泥瓦匠人会用灰石粉封灶炉,和着水,黏性好、抗烧。旁的,并无多大用处,不想这竟能盖住那般厉害的迷香,还真是稀奇呢!
还有更稀奇的呢!因着靠近灯火,竹片上的那些灰石粉慢慢的干了,竟散出淡淡的药味。洛川一惊,将手中的竹片移得离灯更近了些,难道说,这灰石粉竟不是只是掩盖迷香的气味,还真是解药?
当竹片上的那一团东西渐渐干透,竟显出一点点的黛色,洛川这才松下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哪里是什么灰石粉,明明是药粉。人不都是细心的,或者,人不是无论何时都是细心的。洛川有伤在身,有事在心,她的心根本就是乱的,所以才会疏忽到把药粉视为灰石粉,差一点就错过了这头一遭见的迷药、解药。
也正因差点错过的缘故,洛川随即便把心思全数放在这一团黏糊糊的药上,早把另一边的整个院子,连同黎风如一道统统给忘了!连耳朵也封了起来,当黎风如灰头土脸的进来,低低的唤了一声“洛儿”时,她根本就没听到,只顾忙着手中的活计。
黎风如见洛川根本无暇理他,也不当回事,寻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怎么会有官兵呢?守着两个病人是什么意思?我才离开京城多久,就成了这副样子。前后都是人,想翻墙都不行,唉!愁死我了!”
话完,黎风如仍抱希望的抬头看了看洛川,见她额上都沁出了层细汗,眉头紧锁,很是泄气的叹了口气,侧过脑袋看着门口的夜色,不在开口,就干等着,等着洛川忙完手上的事,等她有空抬头看自己一眼。
虽说洛川受伤,不过查验药物是她常做的事,并未让黎风如等多久,一声“吧嗒”声传来,她手上的银匙轻放在桌案上的磕碰声此时异常的悦耳,可算是完事了。
“好了?”
洛川抬手拭去额上的细汗,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丝笑容,松快的说道:“好了!”话音未落立时觉察到不对,抬头一瞧,这才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黎风如,
“恩?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许久了,见你在忙没有打搅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哦,哦,我,我见廊下洒了的药上不知是又被撒了些什么,就取了些来查验,对了,你之前一直在院中,可有瞧见是谁往廊下撒了东西了?”
黎风如顺着洛川指得方向回头瞧了瞧,摇了摇头说:
“不曾见。我就见有人进来,我追出去后又觉不放心,便很快就折返了,剩下的事你也看到了。”
话完,他的头就低下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洛川看了好一会,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啥是剩下的事,哎?他不是去了药堂吗?怎么这是?忙问道:
“你,你没见着我师父吗?”
黎风如抬头甩给洛川一个大白眼,那意思很像是说你倒是想起来了你,不过,他的耐心似是很足,并未出言责怪,而是将之前他的自言自语又说了一遍予洛川听,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为何要派人守着那边药堂,我说我是黎风如,是专程来找程堂主的,他们不让我进去,也不传话,倒像是,倒像是把那一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关了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