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物业简直不要太尽职,谢欣报不出杨一航的门牌号,只能被人拦在外面。
“喂,杨大师,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
阳台上的男生右手握着电话,左手五指微曲,终于还是捏成了拳。
“你就在原地,我现在下来。”
谢欣看到杨一航的时候,他拖着箱子走向大门。
她揣着手踢路边的石子,装作不经意朝他来的方向狠踢了一粒,小石子本就轻盈的身子在外力的作用下欢快地滚向杨一航,最终被行李箱的轮子碾压一番,连带杨一航拖着箱子的手也震了一下。
谢欣一边数落男生的不是,一边口是心非地说道:“噢,真是不好意思。”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她穿着一条真丝做成的长裙,别致的设计勾勒出姣好的腰身,直角肩往里走是秀美的锁骨,踩着一双尖头高跟鞋,斜跨精致大气的链条方包,那链子磨得锁骨上的白皙隐隐泛红,一张小脸在此衬托之下既委屈又惹人怜惜,过路的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她两眼。
杨一航走到她面前,闻到她发端传来的清新花草香。
他把箱子交给谢欣,问道:“需要再清点一下吗?”
谢欣克制着自己尽量不要在他面前翻白眼,说:“不用。”
东西一到手,她就把钱转给了他,周谨转了多少给她,她就转回多少给杨一航。
没想到她精心打扮的后果就是连小区的门口都没有进去,更别说什么登堂入室,仿佛昨天晚上幻想一切的她是个傻子样,人家根本就没那种心思,挑衅她不敢来也不过是想变着法子给她找点事儿,比如让她拖着偌大的箱子独自从城区的一端打车到城区的另一端,苦艾艾地搬上车,又苦艾艾地搬来下,劳役她。
看着昨晚赶工做好的美甲,谢欣心道:“一会儿回去就把你们卸掉。”仿佛连它们安静的存在都是在笑话她一样。
谢欣咽下一肚子情绪,口不对心地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你现在不清点,回去发现少了东西怎么办?”杨一航追问。
原本面着他的谢欣侧过身子,用侧脸向着他,看也不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少了就少了,又不会找你赔。”
她现在关心的是箱子里面的事吗?
她关心的是箱子外面的事!
怕对着他那张脸气不起来,谢欣干脆就无视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完全将他隔绝在视线之外,看向小区门外的小花园。
杨一航说:“哦,那就好。”
好什么?她可一点都不好。
她试着拖了拖箱子,重倒是没有太重,但穿成她这个样子,还拖着一个行李箱,怎么看怎么别扭,要是被他看到她扛着行李箱放到尾箱的怂样,今天用心的打扮可全都毁了。
精心打扮就算打动不了谁,总还是能取悦自己的,本着珍惜劳动成果的初心,谢欣想,一定要先把他诓上去,自己再打车。
看着谢欣并无离开的样子,杨一航问:“你在等人?”
谢欣想,嗯,等你,等你赶快上去。
她点点头,说道:“嗯。离家有点远,我找了朋友来接。”
说出口后才发觉不对。
要是有朋友来接,就有朋友送她过来,既然送她过来了,那为什么不等着她取完东西一起回去,还要让她在这里等。
这么明显的胡诌,谢欣心里有点慌,没忍住看了杨一航一眼。
只见他面色如常,只是抬手看了看时间。
裤兜里谢欣和陆择的新闻还没有被关闭,看着比平时还要动人的女孩子,杨一航插在裤兜中的手再次捏紧。
“不用那么麻烦”,他说,“我送你回去。”
车子停在停车场,刚好有一条路能直通下去。
谢欣跟在他身后拖着硕大的箱子,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没走两步,杨一航停了下来,从她手中接过箱子,直到把箱子放到尾箱。
再次坐上他的副驾驶,谢欣轻车熟路摸到了安全带,期间还耍了个心眼,装作找不到安全带的孔插磨蹭了一会儿,看着杨一航一副让她自生自灭的样子,又自讨没趣地偃旗息鼓,三两下系好安全带,整装出发。
气氛有点尴尬。
杨一航专注开车,一路上话也不说一句,谢欣又生者不便说出口原因的闷气,让平时主动找话茬的女生也安静地很。
好在有车载音乐的播出能够拯救车内沉默着的寂静。
正是外出用餐的高峰期,到二环的时候路就已经堵到不行。
谢欣今天匆匆从公司赶过来,连饭都没顾上能吃一口,置身于车山车海的堵车路上,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要不是有音乐能够捎带遮掩一下,车里的氛围只能更尴尬。
不知杨一航是不是仍旧听到了,他忽然说:“副驾车门有苏打水。”
谢欣忙说:“我不饿。”
……
谢欣一边从车门上掏水,一边后知后觉地汗颜,她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一封信件在她拿水的时候被同时带了出来,划在了谢欣脚下。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