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从十岁那年独孤煜就和邵灵汐朝夕相伴,细细数来已有八年之久,这突然少了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夜已深,独孤煜却是毫无睡意,他进去书房打开暗柜,抽出一副画卷,细细观望着画中的人儿,一身淡紫色宫衣,眉清目秀娇俏可爱,脖子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独孤煜用手指温柔地略过画中人的眉眼脸庞,轻声道:“不在东宫的日子,你可习惯?”
是啊,有些事有些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不可或缺的习惯。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陈达华执一盏宫灯现在门口小声对独孤煜道。
独孤煜抬眼望了望陈达华,他的身影在茫茫夜色中显得有些许模糊,但两鬓的白发还是见证了他十多年为东宫的操劳,于是亲切道:“陈公公先去休息吧,注意保重身子。”
陈达华听罢浑身先是一颤,继而无数暖意涌上心头,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这么关心他,于是感激地点点头,说了声:“是,谢殿下。”
陈达华关上门瞥见邵灵汐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才想起来她今日已经搬出东宫前往掖庭了,这丫头年纪轻轻可谓是命途多舛啊,陈达华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还真舍不得她呢。
独孤煜在卷画像的一瞬间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便就着烛火的亮光在邵灵汐画像的落款处提笔写道:心中藏之,无日忘之。这才满意地将其收藏好。
翌日
天还没有大亮,在东宫后殿住的五位太子选侍中,顾雪瑶最先起身,可以说是激动的彻夜未眠吧,她小心翼翼地收拾打扮一下便自作主张地前往太子寝宫,邵灵汐不在了,太子应该还没有新人去侍候,这可是个大好机会,思及此,她脚下的步伐越发快了。
一路紧张且忐忑地到了太子寝宫,发现门开着,顾雪瑶咽了咽口水蹑手蹑脚推门进去,左顾右盼发现太子并不在里面,正泄了气准备回去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你在干什么?!”
顾雪瑶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身子一抖,急忙转过身一看是太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说话都磕磕绊绊,“雪瑶是……来……想,想侍候……”
“你好大的胆子!”不待顾雪瑶说完,独孤煜便不耐烦打断她的话,他冷冷地盯着顾雪瑶,“谁准你进本宫的寝宫,本宫还轮不到你侍候,出去!”最后两个字则是从牙缝中挤出,让人不寒而栗。
顾雪瑶双手在袖子里搅在一起瑟瑟发抖,“殿下……”
“出去!”独孤煜一挥衣袖指了指门口,“看来要让汐儿好好教教你规矩!白侍候了菀萱那么多年!走!”
顾雪瑶似逃离般跑出太子寝宫,委屈的泪流满面,自己只是一片好心竟被这般冷落,还有,太子居然叫邵灵汐那个贱人汐儿,真是越想越生气!她用力抹了抹泪,今天见邵灵汐一定要好生教训她不可!
窗外明亮起来,蜡烛经一夜的燃烧化成一摊烛水凝固在桌子上。太子选侍们接连起床,黄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门外走去,刚好和怒气冲冲要进门的顾雪瑶撞到一起。
“啊!你没长眼吗?”本来就生气的顾雪瑶捂着被撞疼的额头朝黄英大吼。
“嘿我就不明白了,你也撞着我了,把我的哈欠都吓回去了,你才不想长眼!”黄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