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
郑诸城一眼望到了向他看来的李芦藜,也看到了李芦藜侧脸上还未落下的笑容。毫无征兆的心脏跳了一下,然后停止了,一双眼睛睁得大过铜钱,盯着李芦藜。
她又笑了!
郑诸城直觉不好,这诡异的感觉,令人恐惧。
只见一道剑光破鞘而出,闪“瞎”了郑诸城的眼,泪水就这样夺眶汹涌而出,泪水是无声的,也是疯狂慌乱,毫无章法的,因为那剑光在向他移动而来,离着他的脸的距离在寸以下计算着。
“唰!”那剑光化作了疾风破面而来,郑诸城积攒的勇气随着风来的那一瞬间碎了。
这一切,这一幕,画意一点没有看到,她已在奔溃边缘徘徊。
小姐,没有杀她。
没有比这更令她恐惧的事了,她想咬舌自尽,可是那落在地上已然脏乱不堪的丝巾借着玲珑的手又回到了她的嘴里,一切挣扎都成了徒劳,笑话。
随着郑诸城闭上眼睛的那一瞬,有什么黄色液体从他的下身倾泻而下。
李芦藜嫌弃的退后了几步,甩开了剑上残留的纱巾碎角,将剑插回了书境手里握着的剑鞘内。
许是天冷了,郑诸城久久未感受到脸上的疼痛,试探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再小心翼翼的睁开另一只眼睛。
没事。
本是心中所想之话,郑诸城却在自己耳中听到了声音,有些不确定,上下唇张张合合如此自由,他才知道那一道剑光是解了他嘴里的束缚。
原该是高兴的,可他感觉不到高兴。
一道束缚的解除,只会迎来更多束缚。
他赢得了暂时的活着,尊严却在刚才已荡然无存。
他是恐惧死亡的,他想说:“我不恐惧。”可是身体的真实反映,清楚地告诉他,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对即将面临的危险,充满了忐忑和无助,也担心着画意,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郑先生何故反应这么大,我着实没有料到。想着江先生,我怎么也会给个面子,不杀你。”李芦藜扇着玲珑递过来的团扇,扇中鸟语花香皆有之,然不迎合当下之境,甚是违和,好在隔去了一些气味,不再有难受的恶心感。
李芦藜愿意不杀他,郑诸城内心是不可抑制的喜悦,只是这喜悦来得快去的更快,“多谢李小姐不杀之恩,能不能请求李小姐也饶了画意姑娘,画意姑娘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与我做下了这等糊涂事,所幸老酒不曾受伤。只要李小姐饶了我们这次,在下当牛做马几生几世伺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