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洗漱完毕,将沾满油脂的外套丢到一边的脏衣桶,又从行李箱里找了件迷彩帽衫,这才下车。
沙坦族的营地热闹非凡,这里汇集了许多部族的幸存者,都是仰仗沙坦族的实力,前来投靠的。这片土地上,并没有横行肆虐的庞大尸群,最大的危险,还是来自于那些游荡于各处的掠夺者。
失去了秩序的社会,总会涌现出那么一批人,他们抢夺、压榨民众。没有官方人员抽出精力来管控,就出了乱子。这安西省中,这些掠夺者比之丧尸还要让人痛恨。
世界上,除了那些官方管控的大型营地,其他地方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一朝回到几千年前的野蛮时代。
文明社会,不再是人类生活的环境状态。而为了生存,除了武力,能占住一席之地,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所有的道德,都不能成为约束。所以,像沙坦族这样的部落,维持传统勇于战斗,才能在这片土地继续生存下去。
房车周围有许多忙碌的人,妇人们坐在土垛上做缝补的,有在仔细剥坚果的,七八个不大的孩子,正围着房车追逐,看到里面有人出来,都仰着脑袋,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陌生人。
这些孩子身上穿着厚重的棉服,或者是羊毛马甲,脏兮兮的脸上,干巴巴的,还挂着鼻涕和泥土混合的污渍,干枯蓬乱的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有清洗。要是以前,张昭绝对无法接受这样一群孩子围着他,胆大的更是用黑乎乎的手,在他胸前的图案上来回磨蹭。
一个头上裹着土黄色毛巾的妇女,朝着这群孩子叽里呱啦的骂了一顿,然后朝张昭不自然的笑了笑,指了指山顶,用生硬的普通话道:“你的朋友去那里了。”
张昭道了声谢,好不容易才从那群孩子的热情围堵中走了出来,加快脚步朝土坡走去。
沙坦族人虽然接纳了这些幸存者,可并没有完全和他们融合在一起。这里汇集了数个民族的人,各族风俗都有所不同。这些幸存者的到来,都是自发的,最开始的时候,山底下还没有围墙,也没有这么多土房。
只是后来汇集的人多了,在沙坦族的默认下,这些人才在他们的帮助下,建立起了居住的房屋和防护的土墙。而后,沙坦族才抽调出一些族中战士,来负责维持秩序和守卫的工作。
说白了,这些幸存者并不是沙坦族邀请来的,他们自个儿觉得依靠着沙坦族安全,不用再担心被那些掠夺者欺负。时间一久,汇集的人数越来越多,沙坦族无奈之下,也就允许他们在这块土地上扎根,只不过既然是仰仗沙坦族,那么他们总要奉献付出。营地的建设,耕种,大部分都是这些投靠的幸存者来完成。
依附固然可以保全生命,可你要是没有一点价值,沙坦族怎么可能在资源紧缺的情况下,还来资助其他人。况且,正因为沙坦族允许这些幸存者住在这里,他们才没有继续受到掠夺者的残害,在沙坦族人的眼里,这些人并不是朋友,他们可以通过劳动获得食物。可要是有一天,这些人要离开这里,沙坦族也不会挽留,对于他们来说,无法去面对威胁时战斗的人,都是弱者,沙坦族不需要弱者。
相比这些投靠的幸存者,张昭他们在沙坦族的眼中又是不一样,首先,他们的经历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能通过层层危险,到达这里,至少是战士才能完成。再者就是,朗辰的弟弟,在沙坦族人的眼中,是勇士,是强者的存在,许多人对他都很崇拜,并且当年郎锋救过日格的命,他是恩人。对于恩人的亲人和朋友,那不也是恩人嘛。
就如今晚举行的晚宴,张昭他们受到了邀请,而山下的这些幸存者,只能干活,并不在参加晚宴的行列。即使是那些帮工的人,也只能在晚宴结束后,吃一顿并不算丰美的食物。
就算是这样,那些被挑选出来帮工的人家,几乎是喜极而泣。搞不好在晚宴结束后,不但能吃到一点肉,还可以得到一些食物的赏赐,可以给一家人吃上几天。
上山的山坡很陡,其中还挖了一些凹槽,用来增加摩擦,沙坦族人的交通工具都是马匹,这段山坡对于行走和骑马都不是问题,只不过平时需要板车来运输一些东西,才挖一些凹槽。
山坡的首尾两端,各有两名腰挎弯刀,手持长枪的守卫守着,也许是认识到张昭是日格带回来的客人,他们并没有阻拦,而是充满好奇的盯着张昭看,直到他走到山坡中段猛然回头,那两名守卫才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
“这些人的眼神怎么怪怪的。”张昭自言自语,心中迷惑。
他要是见过,昨晚日格对族里的年轻人说过,这些人是郎锋的朋友,那些青年眼里迸发出炙热的光芒,满脸崇拜的样子,就不觉得他们此时的表现有什么奇怪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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