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顾云然中了一箭，带伤出逃，他们搜遍全城依旧没有他的身影。

可不管顾云然是否能不能拿下，离耳国与南诏国的这一仗是避不开了。他须得找个理由，将阿旧安置在随行军队之中……

阿旧已有十天没见穆泽瑜，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知道他就在自己附近，因为那个脚环没再折磨她。

这些天凝儿又回到她的身边，照顾着她的起居。

凝儿发现阿旧不复之前那般活泼，时常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她知道阿旧的苦，却无言安慰。

说到底，他们这些人的生死荣辱，全由主人的一句话而定，他们无力反抗。

凝儿见她又呆呆地坐在床上，正想问她愿不愿意出去晒晒太阳，就见一个颇让人意外的人走了进来。

“白大人。”凝儿行了礼，有些担忧地看向阿旧。

白珣挥挥手，示意凝儿下去，兀自走到阿旧的床前，站定了看着她，沉默片刻。

阿旧抬起头，淡漠的眼神扫了他一下，也不搭理他。

“我想与你谈一笔交易。”

阿旧冷笑一声，看都不看他，声音十分冷淡：“白大人是殿下的好友，阿旧怕是没资格与你谈交易。”

“我可以帮你离开他。”此时的白珣没了往常的玩世不恭，声音里甚至带着几许疲惫。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阿旧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她终于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盯着他，就怕在他脸上看到玩笑。

“白大人是殿下派来试探阿旧的么？”

“你对他的影响太大，而他站着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左右他的情绪。”白珣眯起眼睛打量阿旧。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有些话点到即止，她自能明白。

“那青翎呢？”不知为何，阿旧心中突来一阵酸楚。

她误入沐泽园见到青翎，他朝她大发脾气，她不知哑女的意思，错过青翎犯病的消息，他更是残忍地任由囚环折磨她两日。

难道青翎，就不是影响他情绪的人么？

白珣眼里的光变得危险起来，像是一把刀，刺入阿旧的心脏。

“你凭什么与青翎相提并论？”

呵。阿旧自嘲一笑。

是啊，她凭什么与青翎比较？她是穆泽瑜心尖上的宝，而她只是他用来发泄的宠物。

宠物怎么能影响主人的情绪，左右主人的思虑呢？

“我若应了你，你要我做什么？”阿旧的心里终究带有希冀，反正都已经如此不堪了，再赌一次又如何。

逃走了，她得到解放。被抓回来，不过又是一顿责罚。

不试一试，哪知后果！

白珣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笑容，瞬间又恢复成那个看似无害的男子……

三日后，阿旧才再次看到许久不见的穆泽瑜。

才短短半月之久，穆泽瑜看上去好像苍老了几岁，脸上不复以往的神采飞扬。

“帮她收拾一下东西。”他看着阿旧，却对身后的凝儿下令。

凝儿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敢问，赶紧拿出包袱，帮阿旧简单地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

“就这么不待见本宫么？”从他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阿旧就目视前方，连一个余光都没赏给他。

“阿旧怎敢？”嘴上说着不敢，语气里堵着的气却明摆着不是这么回事。

“哼。”穆泽瑜见她又瘦了一圈，心中有所怜惜，也没去计较，兀自冷哼了一声，坐在她的床边，趁她不备拿起她的脚一看，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放开。”阿旧想要把脚缩回来，小脚丫却被他握在手中，挣扎也没用。

“本宫今日即将南下出征，你随军。”他抬起头，对上她诧异的目光，心中一动。

阿旧垂下眼眸，低低应了一声是。

他走到哪，她不就得跟到哪儿么？她没得选择。

穆泽瑜似乎看透她的想法，手抚上她的脚环，安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

阿旧冷笑着抽回自己的脚，别过头不去看他。

他要的，是一个匍匐在他脚下，没有自己思想和行为的宠物，满足他变态的占有欲。

她虽是鲛奴，却也有人的意志和想法，终究无法成为一只合格的宠物。

她，一定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