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场景一度尴尬。
亭内落针可闻。
直到舒旎扭头看到来人的脸,惊叫一声丢掉谈樱蹿出老远。
“世子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说你坏话!哎呀,我肚子突然好疼欸!秋鸳,快随我找茅厕!”
谈樱:“……”
谈樱:“……”
谈樱不敢直视来人,磕磕巴巴说:“我、我也”
“哦。”段修与冷冷吐出一个单音节,伸指点了下她光洁的额,“你也想找茅厕?”
“……”
“不如我带你去。”
谈樱悄悄往后迈着小步子,满眼写着: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
刚逃两小步,后颈衣领就被揪住。
段修与都气笑了:“你跑呀,看是你跑的快,还是我劲大。”
“你你你你!”
他冰凉指尖穿过衣领,触碰到她温热的后颈。
还似有若无抚了下。
电流肆虐。
谈樱被他的无耻彻底惊呆了。
脚像生长在原地,僵硬着小身板一动不动。
段修与觉得她这样很好玩,指尖移动,轻轻勾起她的小下尖巴。
肌肤相触带起的异样感,让小姑娘慌张茫然,表现在外面,便是两眼一红。
哭了。
段修与:“……”
这下慌张的人换了对调。
“你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小哭包。”他慌慌张张找出帕子,不甚熟练地替她擦眼泪。
谈樱别开头:“你就有欺负我!呜呜呜,我才不要以后被你揍!”
段修与啼笑皆非,方才她们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全听到了,当然知道她在表达什么。
他弯下腰,与她平视,勾唇笑:“我什么时候揍过你了?”
“你欺负我!”
“那我让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我才不像你那么坏呢。”
“嗯,阿樱最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你不哭了好不好?”
谈樱嘤嘤嘤,吸着鼻子,抬头看他,一字一顿:“世子是个骗子。”
小姑娘眼眶红红,鼻子红红,其他地方白嫩嫩的能掐出水,梨花带雨,煞是可爱。
段修与想,若是骗能把她骗在手心捧一辈子,那他甘愿做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
他语气很温柔,极尽耐心:“我不骗你。我若是骗你,我就是猪。”
谈樱:“……”
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般弱智的话,也就小霸王了。
这弱智的表达方式怪管用,谈樱破涕为笑,拿手帕捂脸,害羞的不敢看他。
段修与揉着她发顶,也跟着笑:“走,我带你去醉风楼吃烧鸡。”
谈樱不哭了,可心里还是不大高兴。
她努力去想不高兴的点,走到半路时悄悄问:“世子,你也会带其他人吃烧鸡吗?”
段修与唇角勾了勾。
满盛京的小吃货,他就寻到这一个,还能带谁去吃?
“我只带盛京最漂亮的姑娘去吃。”他顿了顿,“只有阿樱最漂亮。”
“……”
谈樱长这般大,没碰过第二个比小霸王还直白厚脸皮的家伙。
等走到酒楼,脸蛋已经红成了个小苹果。
可藏在心底的喜悦像发了芽的小花,一朵一朵往心外绽放。
那时她还不明白情为何物,在浅薄的人生经历里,只以为他是个如兄长一般,又特别的存在。
见到小霸王,她会开心,会笑得比平日多。
见不到小霸王,她偶尔会沮丧,会有那么一点点想念。
在她眼中,都不过是一点点罢了。
盛京今年的冬日极冷,光是大雪便下了好几场,听说南方也是大雪连绵,不胜其扰。
没多久,便听说南方某些城镇闹了雪灾,各郡城有不少可怜人冻死在外,事情让圣上多为忧思,朝中特地派遣了官员去南边赈灾,其中就有谈樱的父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疆几个游牧小国开始蠢蠢欲动,前几日在边境一城烧抢掠夺,边疆情势告急。
在此番内忧外患的情形下,平南王被委以重任,整兵千万北疆镇压平乱,平南王世子也主动请缨,准备随父征战。
因战况危急,平南王连除夕也来不及过,择日准备出发。
谈樱听到消息时正在屋中作画,狼毫笔狠狠一抖,画尽是毁了。
战场她未去过,也从未见过,可怎么也知道战场危机重重,兵荒马乱,刀剑无眼,流血浮丘。
小霸王却主动随父征战。
其中险恶,岂是单看想象能勾勒出的?
出发的前一天,小霸王在石桌上放了两束梅花,夜里再度翻墙过来。
谈樱裹得很暖和,早早坐在石凳上等着。
“明日一早我便要去北疆。”他脸上还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在她旁边坐下,“一去至少一年半载,更久或是三两你。”
谈樱默默听着,心里莫名很难过。
又听他说:“阿樱可会想我?”
谈樱抬起头,借着月色静静看他。
她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小霸王这张脸。
今夜细细一瞧,好似比头一次见他从天而降落在她眼前时,还要俊逸好看。
谈樱莫名有点鼻酸,顾不上害羞,很认真一点头:“会想的,世子。”
段修与唇畔漾起,笑容昳丽,凑近在她耳边,轻声又坚定的说:“阿樱,等我回来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