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也就赶不上高考了。
林溪牢牢抓住乔时的手腕,小声泣道:“不动手术,我不要动手术!”
乔时帮她捋了捋额头上的碎发,轻声哄她:“割阑尾只是小手术,你不用怕。”
林溪摇头拒绝:“我不要我不要,乔时,我不想进手术室!”
乔时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却还是继续劝说道:“可能要复读,不过别担心,我一定会陪你。”
林溪仍是摇头,紧紧搂住乔时的腰不撒手,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腰上渐渐出现一阵湿意,乔时当场怔在了原地。
此时再看林溪,发现她整个人颤得厉害,不像是担心高考的问题,更像是单纯的恐惧。
她抱住自己不肯松开,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难得的磨人劲儿重新出现,乔时只觉得心疼。
“能不能不动手术?”乔时问医生。
医生抬眼觑了眼乔时:“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乔时答不上来。
医生又说:“不管动不动手术,只有病人的监护人才能决定。”
一股无能为力之感漫上心头。
乔时捏了捏眉尖:“稍等,我联系她父母。”
他走到墙角,给林父打了个电话,试图说服他。
林父连夜赶到,和医生交换了意见后,决定先打一晚上吊针试试。
医生仍是不死心:“如果后期肠胃穿孔,就不是割阑尾那么简单的事了。”
“我们明白,”林父点头,“要是明天早上没有效果,我们会立刻动手术。”
主治医生感叹一声:“还有三天高考,学生们也不容易啊!”
他离开后,很快有护士进来给林溪挂上了吊瓶。
听说不用动手术,林溪情绪逐渐平定下来,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很快就陷入深眠。
林父叹了口气,对乔时说:“你先回学校吧,过两天还要考试。”
“我想留下。”
乔时亦步亦趋跟着他,坚决不肯离开。
林父知道他固执,也就没管他。
夜里林溪突然发了高烧,迷迷糊糊说起梦话,翻来覆去睡得极不踏实。
乔时连觉都不敢睡,照顾了她半宿,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的体温才终于降下来。
他总算安心,趴在林溪床头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的脑中又出现林溪抱紧自己浑身颤抖的画面。
她冲他拼命摇动脑袋,脸上淌满了泪水,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是有想对他说的话。
“不要,不要拿走……”
拿走什么?
乔时怎么也听不清,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像是突然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