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同在二楼吃饭的近百位看客见到这一幕,都是各自倒吸一口凉气,有的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心中都是暗暗称奇:“这小道士真他娘的硬气,说动手就动手,是半点也不含糊,招呼都不打一个。要知道这段之行可是梁王府上的太监副总管,宰相门房七品官,这段之行可是五品的宦官,而且梁王这尊大神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要知道能被封为梁王,是先帝很看重的,梁王殿下更是当今皇族中唯一的一位顾命亲王!”
那段之行拼命的捂着额头上的伤口,只是一道道血柱不停的在头下流下,怎么捂也捂不住。好在有伶俐的护卫早就撤下自己的内衣,给段之行包裹伤口。只是段之行看着手中与地上越来越浓厚的血液,不由得又尖叫一声,接着用莲花指点着钟玄嘶吼着:“打,往死了打,打死算咱家的。”
只是其身后的众梁王府的护卫没有一个动手的,要知道在大魏公然殴打举人,那是真要掉脑袋的,就是梁王殿下也护不住自己。这绝对不是开玩笑,那太宗朝的宰相顾善济顾老先生在这方面盯的很紧,那位可是化境三重第二重浩然正气境界的地仙,自己又不是卖给王府,拿的那些银子不值得卖命。
见自己的话喊出来后边没人动,躺在地上的段之行段大公公也是心里暗自叫苦:“真他娘的流年不利啊,原本想出府来散散心,哪知碰上这么个硬茬子,其实这原本不关自己的事,也是运气不好赶上了。自己去钱庄盘查账目的时候听闻钱庄里有位平时很得力的管事在偷偷的烧借据,就上前问了几句,听完事情经过后,不由得怒火顶脑门,这五十两银子虽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于吴国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个口子不能开啊!如果传出去,阿猫阿狗的都敢赖账了,这吴国公钱庄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这如何能忍的?所以就来了。”
“上,不要杀他,绑了带去王府水牢,本公公自然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听见段之行说不杀人,后边的护卫们都松了口气,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谁都不愿意先动手。
“每人赏金叶子十片。”段之行咬着牙沉声说道。
那护卫们顿时如狼似虎的就要涌上来。
“慢着!”
一道声若洪钟的声音在醉仙楼神秘的三楼传了下来,话落人现,一位看上去很是文弱年约四旬身着一袭白衣的书生在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其相貌斯文一副谦谦君子温其如玉的模样,手中拿一柄阳州纸扇,更是平添三分儒雅。
“段公公且息雷霆之火。”
“让咱家息怒也成,但是你得答应咱家一个条件!”
白衣书生笑着说道:“只要学生能做到的,段公公您尽管提。”
段之行眯着眼睛对那白衣书生一字一顿的说道:“咱家不要别的,只要你让咱家把这小道士以及这兄妹俩带走就行!”
白衣书生闻言摇了摇头:“带酒、带饭、带菜都可以,您要是愿意带桌子椅子也行,但是带人不行!”
“你耍我?”
“您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
“哼!咱家自然知道这醉仙楼是右光禄大夫、李太守家的产业,但是你为了这三个小贼而得罪梁王殿下,值得吗?”
“我不管这个那个的,反正在这醉仙楼里,就是不能动手。在我这吃饭的,我都要护人家周全!如果连客人的安全都保证不了,那这醉仙楼如何能开了三百多年?趁早关门得了。”白衣书生这段话说的是霸气十足,让所有食客都为之暗暗喝彩。
段之行听到白衣书生如此说,面色变幻不定,其似乎对这白衣书生很是忌惮,想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最后咬着后槽牙说道:“好好,姓李的,你有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小的们,我们走!”
段之行也是够光棍,说走就走,没有半点犹豫,只是走到楼梯口时又顿了一下,转过头来恨恨的盯着钟玄看了足足十息的时间,那样子是要把钟玄的面貌刻在心中,接着一甩袍袖下了楼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