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1 / 2)有狐绥绥,入世为卿首页

“喔?何以见得?”文瑜一如既往,语调未变。

见此,沈习含蓄道“客栈之好,在懂气节更变与人性所求”

文瑜抬眼又问“喔?此言又何解?”

沈习见她两次提问,已非寻常,又道“其妙在茶水之中,亦是不同于其他客栈的待客之道。今正值冬季,入客栈不论何时茶水每每皆暖,于夜入寝也总有问及需热水泡足与否。其间细微末节多贴合人心,无客栈可出其右”

文瑜面上终于泛起淡笑,道“一介医理书生,却能识清经营伎俩,于商人未必有利也。”

沈习笑,不作回应。这话她不知该如何接腔才最为恰当,只求别是给触了逆鳞才好。

席间谈话,仍呈一问一答模式,不过气氛尚算和谐。期间,许是沈习洗耳恭听的尊敬态度让文瑜感觉良好,进而才能与之相谈许久,乃至傍晚仍余兴未尽。

不过沈习发现了一件事,与之前猜测几近不谋而合。虽右相文瑜并未言明,也无需表明文安客栈老板乃何许人也。但她察觉到,右相所谈之事大多无关紧要,但总难免被牵扯绕进经营管理一类的圈子。

右相虽说偶尔也会问及沈习的看法,但沈习却觉得自己有无看法,其实对文瑜而言并不重要。她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能认认真真聆听她讲话的人,当然,在朝堂之上乃至朝堂之外,除了女皇,只要右相发言,任谁都是该洗耳恭听的。

然而,朝堂内外种种,说来无外乎政治或发号施令。若想要一个真正能听懂,并理解她言辞中衷心所向的经营理念的人,在这个封建制度里,怕是很难。

生意经与官场之术,两者因果关系虽向来密切,可二者地位却相差悬殊。众所周知,古时商人地位再高亦不如舞文弄墨的学者,更惶论是受学者所敬畏的文臣之首,一国之相。况且,官商勾结的关系历来为朝廷所忌讳,又为文人学者所不耻,更别提城中百姓。

在商言商即无可能,那或许,跟沈习这么一个学医理的书生讨论商道,虽怪异但应该并无妨碍些什么的。文瑜如此考虑着,便也有所选择的畅言了一番。

沈习来时,时辰本就不早,经过一番有来有往的谈话,此时外边天色早已暗淡。寒风乍起,泛起丝丝萧瑟冷意,厅中各处已然掌起了数十盏灯,甚为亮堂。

右相言谈间,才顿觉天光暗下,便令厅中那两少年,道“尔等二人,一人先行入膳房吩咐晚食,一人稍后去请公子入后厅用膳”语罢,复又转向沈习道“天色已晚,沈大夫若回客栈恐有不便,不如就近府中用膳,本相也好一报昨日事宜,岂不两全其美。”

沈习心下暗自诧异,却只笑道“多谢右相美意,莫是叨扰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