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掀开了车窗帘子,王启文呼吸了一口旭平县的空气,感叹道:“还是旭平县好啊……”
红药看王启文终于是打起了精神,可柳如眉却还是有点蔫蔫的,便接过了话茬,企图活跃车内气氛,说道:“少爷,我们旭平县离京都海苔也不是很远,怎么就还是一个小县城好了?”
“这里和平。”王启文的眼睛看着窗外,“就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王启文这话说得偏于哲学,红药接不上来,便转了话题说道:“今年遇上了宫变战乱,也不知还会不会放榜了……”
闻言,王启文回过头,也觉得这个情况令人忧郁:他还等着夏乔金榜题名以后,回来打梅红的脸呢。
但如今看来,这档年度大戏,他可能是看不到了。
听到马车里传出了絮絮叨叨的说话声,罗依依在马背上揉了揉发困的眼睛,愤愤不平地说道:“王启文,你个没有良心的,你自己与夫人坐马车,倒叫我们帮你牵绳子!”
因为钱大没了的缘故,这一路行来,都是陈溪驾马、罗依依牵着马车上套马的缰绳,一行人抄近路颠簸回的旭平县。
可罗依依不说,王启文坐在马车里还能强迫自己忘记钱大的事情罗依依一说,车内顿时静谧下来。
红药与红芍闻言,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互相依偎在一起不说话了。
罗依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王启文与她拌嘴,终于是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登时也噤了声,弱弱地靠在了陈溪的后背上。
陈溪专心驾马,忽而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靠过来一个小脑袋,心跳猛然就漏跳了一拍。
“依依……”
赶了一天的路,陈溪都没能喝上一口水,此时已经口干舌燥,嗓音哑然。
罗依依曾经也是个现代人,与王启文一样,她从没有把钱大当作下人看待,如今提起,她自己也挺难过的,便闷闷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陈溪感受着自后背穿过胸膛而来的声音,心弦狠狠地颤动着。
但是他矜持住了,至少表面没有什么明显的慌乱。
仍一丝不苟地驾着马引着方向,陈溪劝罗依依:“依依,现在已经进城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不如眯一会儿吧……”
“不了。”罗依依声调平平,回道:“你也累了很久了,我再坚持一会儿,等我们把启文送到家,直接跟她借间房补个觉吧,省得来回折腾。如此一来,还能吃她一顿晚饭,也不枉我们千里迢迢救她一回。”
罗依依想得简单,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到了王家府还要往自己的住处赶,然后才能休息。
可这话落在陈溪的耳朵里,似乎就变了一点意思,闹得陈溪的脸庞都红了。
不过,值得陈溪庆幸的是,还好罗依依是靠在陈溪的背上,看不到陈溪脸红的这一幕,否则陈溪真的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