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清楚一种情况。”笙歌蹲下身，无聊地击打着水面，冷冷地，“假死。”

“传闻有人死后被钉入棺材，第二人们却发现棺材里有声音，人还活着。”

“断了呼吸被埋入泥土，第二却有呼吸。”

“我和他们同属一种情况。”

“假死。”

“人受伤快死的时候，会有一种身体应激措施，就是假死。假死时，身体症状与死亡一般无二，却是身体的紧急调护反应。24时内，可将假死的人唤醒。”

“我虽在水中半个时辰，却很快进入假死状态。没有呼吸，也不用呼吸。直到鱼儿啃咬我的皮肤，我才醒过来，很快上岸。”

很好很好。我瞎掰的技术有所增长。

笙歌给自己鼓掌。

魏申已经游到岸边。手扒着岸，抬头问笙歌，“假死？你是人死后12时辰才是真死的吗？”

“对。大夫在人危及后紧急救治也是这个道理。”

“那假死的人多吗？”

“多吧。只是很多假死的人没有及时醒过来，被早早敛棺，真的死了。不是所有人在醒过来之后，刚好外面有人路过，给他挖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及时醒来。很多时候，我们给人迁棺，会发现棺材盖内有抓痕。这些就是假死醒来的人挣扎着要出去，但挣扎不出棺材，被活活憋死，饿死。”笙歌得忧伤，煞有其事模样。

撒谎，首先要得自己都确信。

魏申低头思考。

恰好，清这时候跑过来，“公子，你怎么在水里？”

笙歌起来，“他他要在水里清醒。”

“快上来。心着凉。”清拉魏申上岸。

“你给他多喂点辣椒。又暖身子又治脑子。”

“……”魏申暗暗翻白眼，他脑子怎么了？好好的！

清深以为然，从怀里捧出一包红辣椒喂给魏申，“公子，多吃点，不够我再去拿。”

“……”

魏申被逼着吃了两大口辣椒，疯狂灌茶。

“清儿，咱们回去睡午觉。”

“姐，这儿还有一大包辣椒公子没吃完呢。”

笙歌笑了，瞥了一眼那边灌水的人，“走吧。你看他全身泛红，额冒油光，明他好了。”

魏申转过身，没看到人，走出去，看到远处两人离开的背影。

好一个假死。还拖着下人为你辩解。

这下人大概也会信你所言。

笙歌得那番话很快被悄悄在暗地里流传。大家去找假死状况，问大夫，还真找到了笙歌得病历，推断的可能。

笙歌坐在院子里睡午觉。

古代世界不好混。

明面上是亲友，背地里找道士杀你的也多。

魏申问得那些话，可能是他自己要问的，也可能是代别人问的。但她得回答，一定会传送给大家的耳朵里。

睡醒之后，连清看笙歌的模样都不同了。怜悯，同情。

“姐，你人死，真的能复活吗？”

“不能。假死只能是12时辰。12时辰后，假死也就变成了真死。”

“那是不是都需要等过了一，才能给人安排葬礼啊？”

“如果是年轻人，身体又没什么损赡，不是过一封棺，而是该找有能力的大夫去救治。大夫医术好，也是能将假死之人唤醒的。”

“姐怎么知道那么多？”

笙歌笑，“因为我那个时候还有感觉啊。我特想有人来救我。拉我上去，击打我一下，让我醒来。只是我身体不能动。”

“姐，你好可怜。”清落泪，“你该多害怕啊。”

“我不可怜。很幸运。活下来了。”

嘛呀，煽情的自己都要为自己落泪了。

后面听故事的人，你们要是再不信的话，那我只有拿把刀逼着你们信了。

笙歌的这一番话又很快在张、陈两府流传。

陈府书房。

陈安城站在窗前看雨。

书桌上落着两本书：奇闻怪录妖物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