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八位长老走到了乐正远跟前,其中六位都行了礼,只有那两位最老的人没有行礼。
按照规矩,乐正远是君,他们是臣,见了乐正远,应该要行君臣之礼。可在宗族里,他们又是乐正远的长辈,这二三十年来,在乐正宁、乐正宣面前习惯了不用行礼,今日便倚老卖老地装起傻来。
年纪最长的乐正青,努力的睁大他已经混浊的眼,看了乐正远好一会。确定的确是乐正远后,以袖掩面,似是擦拭眼角后,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咱们南风国有救了,乐正皇室也可以振兴了。”
和乐公主听了这话,心头一阵火起,这死老头话里有话,明摆着在说现在的皇帝当得不好。
比乐正青稍显年轻的乐正松身材相对高大,说话的声音也要混厚和更有气势一些。只见他扫视了四周后,皱着眉说道:“既是阿远回来,怎地不迎去太正殿,反而到这偏远的锦华宫?”
站在一旁的郑太后和小皇帝不安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太上皇,一幅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他们也憋屈着呢,谁叫太上皇一进宫就拿出了御令金玺。那可是南风国权力最高的存在,一下就把守护整个皇宫的皇城卫给调用了。如今连周顺这个皇宫的侍卫统领也都只听太上皇的。
乐正远一直未发话,这时听到乐正松这般问,并未回答,而是直接说道:“那就去太正殿吧!”说罢,也不管众人有什么反应,扶着嗔休抬过来的手,往前行去。
太后、小皇帝等只得乖乖地跟着。
乐正青和乐正松毕竟七十多岁的人了,一直养尊处优地生活。今日是接到宫中派去的侍人传讯,说太上皇回来了,请宗族长老进宫见驾,才巴巴地跑进宫来。
进宫后明显感觉气氛变了。皇城卫把守着宫门,却无人为他们准备软轿,他们只得自己走进来。这刚到,还没歇上几分钟,却又要走去太正殿。
锦华宫离太正殿可有不短的距离。无奈,看到乐正远都没有乘轿,他们平时再倚老卖老,这时也不好开口要软轿,只得蹒跚着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锦华宫行至太正殿。小皇帝恭敬地请乐正远坐在了平日自己坐的位置上,嗔休与傅承川分立在乐正远的两侧。
乐正远没有开口赐坐。太后、小皇帝、和乐公主只得站着。南岭郡主粘着和乐公主,紧随着她也进了太正殿,躲到了和乐公主的身后。
待八位皇室长老都来到太正殿时,乐正远已经悠然的品了一杯茶了。
乐正青与乐正松气喘吁吁地走进太正殿后,累得再也顾不得形象地倚靠着一根柱子喘气。乐正远看着他们也不开口赐坐,只闭目轻轻地盘着手里的那串念珠。
过了好一会儿,乐正青还没喘均气,乐正松先缓过了气。上前开口问道:“阿远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我们四处派人寻找,都没有消息。”
乐正远没有吭声。
另一位与乐正宣年纪相仿的长老看气氛不对,便打岔着开口道:“十多年寻不到踪迹,太上皇这次回来千万莫再走了。宣儿还太小,没有你,镇不住朝堂上那些别有心思的朝臣啊!”
乐正远缓缓地睁开眼,轻笑了一下,说道:“应当是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