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北风关右翼,关外十里要塞,硝烟四起,直接云天。
轰!轰!
这座饱经的关外要塞正在接受炮火洗礼,每分钟几乎要吃下三十颗炮弹。对于年迈的它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此刻,炮声停了,但曾经威仪的它已经满目疮痍,四方的城墙被轰的如同被虫蛀了的牙,歪斜倒塌,各个营长已经不见模样,被摧毁的八八九九,路边墟旁,死伤者数不胜数,鲜血与碳灰胶着,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硝烟弥漫,哭嚎与命令四处混响,悲惨至极。
在正门,一个哨兵呛着灰起身,他看见远方有灰白色的一条条方块在动,他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瞧,这哪里是百块豆腐,分明是敌军,他们进攻了!
哨兵大喊道:“敌夷来袭!”
但是这声呼喊在混响的要塞中没有起一点作用,有人双目失神地寻找自己的手臂,有人被插在柱子上挣扎,有人抱着自己的朋友或兄弟哭泣,他们几乎丧失了战斗的意志。
要塞守备军军校从指挥大营的废墟中爬出来,指挥大营正对正门口,他看到了上来的敌人。军校耳朵嗡嗡作响,他的副将只剩腰牌和腰在他身边了。军校大喊着:“弓营呢!敌人来了!还击!”
然而一样,没有军卒理会军校的咆哮,并不是他们不听,而是因为他们不是耳朵聋了,就是失去意志了,毕竟打了那么多年杖,戍边这么久,第一次还没有见到敌人就死伤惨重,根本就是屠杀没得打。
“哥?我……我们该怎么办?”
军校身后响起颤抖的声音。军校回头看是今年换防的新兵,他面前的正是他弟弟,其身后站了十几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是还能站着,手里拿着长刀短剑,一脸污黑,竹甲已经破烂了。
军校说道:“还有多少人?”
弟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说道:“我,不知道,这是我那个营房中的人。”突如其来的炮火袭击了这座要塞,此刻正是午后,有许多士兵回营房休息,因此大量士兵都牺牲在了营房里,鬼知道这个要塞中五千人还有几个有战斗力。
军校此刻很懵,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突如其来的炮雨、毫不了解的敌人、死伤无数的士兵以及残破的要塞。
这让我怎么打!!!
“军校大人!”几个队长领着自己的人跑过来,军校身边围了六十来人,他们等着军校下令。军校从人缝中看到远处接近的敌人,问道:“谁知道马廊情况如何?!”
“军校大人!还有二十只受惊的马匹!”一个穿着绣勤字挂甲的人喊道。
军校想到:还有马,今日能见度不高,必须有人给北风关送敌报。他立刻喊道:“有十六岁及以下的人吗?”八个新兵举起手,他拉住他的弟弟并没有举起手,他拉住弟弟的手道:“你和他们一起!骑马将敌情送回北风关!一定要快!”
他的弟弟哭喊道:“不!我不走!哥!我要和你在一起!”
砰!砰!砰!
正门响起清脆的枪响,守门口的几个士兵被放倒在地上,依稀可以听见短号和小鼓的声音。
“快啊!回北风关!”他眼神示意后勤兵让他带走他的弟弟。两个新兵和后勤兵架着他的弟弟拽着走。
“不!我不要!”弟弟挣扎着,泪水混着污泥下落。
军校露出了欣慰地笑,他对身边的人说道:“哥几个都不是生面孔,咱们这些老哥哥们守了这里大半辈子,是时候交差了!”他身边的士兵们没人回答,大家都心知肚明,本来守卫边疆就是随时丢命的苦差,来的时候就已经抛却生死了。
接下来是默默地转身。
敌人步入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