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再度发动,估摸着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目的地,路上,我旁敲侧击问老司机刚才扔硬币干什么。
老司机姓王,听到我问,嘟囔了一句没什么。
但我看到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所幸的是,接下来都发生什么事儿。
很快,我们在天黑的时候,我们绕过大岗子村,到了后头一个叫蛤蟆塘的地方,又在一条水泥道上走了一会,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等到了那边,有个叫赵四的中年男人在等我们,说是钱老板让他来的,这边的事情他都知道,让我们有啥事尽管吩咐。
我和胖子先把棺材搬到一个农家大院中,又把猫妖魉在房里安置好,天就已经完全黑了。我招呼司机进来,让他在这边住一宿再走。
王师傅摇头说算了,然后直接开车走了,不过过了五分钟他又回来了,说是天黑路不好走。我笑了笑说没事,他就说说要是不嫌麻烦的话,等我们忙完了他还可以送我们回去。
但晚饭的时候他没跟我们一起吃,而是抱着个馒头回了房间。
看到这里胖子这才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之前跑运输的时候,听同行的老师傅说过,他们司机经常跑夜路,所以比较讲究。路上撞到了东西,下车又看不见,那是十有八九撞鬼了。这时候就要往路边撒一把硬币当买路钱,而且接下来一路都不能停,否则会出事儿。”
我惊奇于还有这回事,这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禁忌啊。
胖子点头说是的,完事了还说,那王师傅估计是吓傻了。
我嗯了一声,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就转头跟赵四寒碜了两句,问他这无名棺的祖家在哪儿,赵四脸色有点奇怪,说:“两位大师,这事说来话长。”
听他这么说,难道出事了?
赵四说:这棺材里的人叫孙大头,是孙成名的太爷爷。这孙成名则是村子里的大户,不过早年发了财,现在县城做生意,不住在这边。
他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我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赵四犹豫了一下才说:那孙成名好像不想认这个太爷爷。
他这话就说的我有点儿纳闷了,我很早就相过孙大头的骨了,他是黄牛之骨相,是福泽后代的骨相,孙成名能发财,或多或少和他有点关系。
或许其中有隐情吧,具体还得等见到人再说。
连天奔波下来,我和胖子早累散架了,吃饱喝足就抱着猫妖魉去客房睡了。
翌日清晨,我们早早起来,赵四说他已经联系好了孙成名,就等我们把棺材送过去。
大概中午的时候,外面来了一辆高档小轿车,车上下来个男人,那男人搀着一个老头走了过来。
赵四小声给我们介绍,说这男人就是孙成名,这老头是他爷爷孙老爷子。
孙成名一下车就给我们摆脸色,嚷嚷道:“你凭什么说是我太爷爷的棺材?我看你们是来讹钱的!”
我哭笑不得,讹钱?钱老板给了我三十万,我也没必要再找你要钱。
胖子臭脾气,张嘴就要骂,我把他拦住,然后对孙成名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那孙成名还是不耐烦说没证据,他不认。
倒是孙老爷子比较通情达理,一拐棍打在孙成名腿上,说是要看看棺材才知道。
我们把他带到放棺材的屋子里,哪知这孙老爷子看到棺材的瞬间,眼泪鼻涕就往外冒,哭着说:“没错,这就是父亲。”
我问他怎么知道,孙老爷子涕泪横流,说孙大头是他父亲,是孙成名的太爷爷,他小时候跟着孙大头四处闯荡,只不过后来有一年,孙大头忽然死了,迫于无奈,他就把孙大头葬在了异乡。本来想着以后迁坟改回来,可是后面又是饥荒、又是战乱的,就拖住了。等他们老孙家有了点家底,再想去找,可又碰上改开,当初葬下孙大头的地方早变了模样。
孙老爷子当年寻遍也没找到,这才放弃了。
听到这里我就纳闷了,孙老爷子不是一直想把这尸骨带回来吗?但他孙子孙成名怎么不乐意?
孙成名脸黑的跟碳一样:“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这么些年,老爷子前前后后出去找了七次,每次回来都出事儿!”
我和胖子同时“啊”了一声。
我粗略扫了孙老爷子的面相一眼,他八十好几,耄耋之年。脸部相门都藏在了皱纹当中,看不出太多。但他面含霞光,精神矍铄,确实是上好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