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营恢复了安静,但全军将士仍然全副披挂,手执兵器列队站在寒风之中。今晚有敌人袭营,全副武装戒备是应有之意,再加上大帅的中军至今未下达明确命令,让哪一部迎敌、哪一部回去休息,不得军令既无法出击也无法返回营帐,众人便只能在寒风中硬挨了。
不过,得知军中旗帜乃是法器,却是一项意外之喜,让众人在寒风中仍旧心中一片火热。虽然军法严谨,让众人不敢随意交谈,但相互间交换下眼神,打几个手势还是可以的,不少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跟傻瓜一样傻笑起来。
呼啸的寒风吹过大营,不仅吹动了营帐和大旗,也卷动了地上的积雪,使得地面上雪花不住滚动。这其中有一股雪花略微显得有些奇异,即便寒风进入大营后,风向来回变动吹拂,这股雪花的前进方向却一直没变,逐渐接近前军的中军大旗。但因为满地都是被狂风卷动的雪花,这股雪花倒也不显眼。
崔义府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看着四周站立不动毫无所觉的军士,心中不由得意,暗忖道:“任你洛长风多番防范,还不是让我潜入了进来。也亏得是天刑这种人物,才出手如此阔绰,舍得将炼好的阵旗交到凡人的手中。我也不多求,能得手一杆就成。天刑亲手祭炼的法器品质绝对不差,自然是妙用无穷,至于那些仙神真形,左右不过是法力凝聚,我只要肯下水磨工夫将阵旗炼化,再补充进充足的法力,自然也能凝聚出来,多一种对敌手段。”
崔义府所化的一股风雪混杂在真正的风雪中,贴地掠过一个个鸳鸯阵,眼看距离前军那套五方旗不过三四丈距离,不由欣喜不已。但就在这时,崔义府感到自己所化的风雪被阻了阻,感觉就像走路时被人轻轻拐了下一般。但要知道,崔义府此时借助新祭炼的法器暂时化身风雪,遇到障碍便会散开绕过,根本不可能会被拐到,这感觉让他悚然一惊,暗道一声:“坏了!”
应龙正看着远处天际的交战,却忽然感到自己身周的雪花有异。原来为了锻炼控水之能,应龙将身周三尺之内的雪花都纳入了掌控之中,虽然没有操纵它们,却时刻关注着这些雪花的动静,此刻忽然有一股不受掌控的雪花闯入后又快速离开,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心思电转间,应龙猛地转身一枪扎向地面,同时低喝道:“三才阵散开!对内警戒!”
跟在应龙和文怅然身后担任巡逻队的一旗人,都是应龙的部下,听到应龙的命令后下意识便依令行事,猛地呈三才阵向两边散开,手中兵器指向了内侧。
但这群人却什么敌人都没有发现,只看到自家旗总向着中军大旗狂奔,文百总则略微落后了一步,同样向着大旗狂奔。而随着应龙转身,地面上的雪花好似被两只无形的大手拨开,整齐的堆到了四周,露出了一大片干枯的草地。这让众人不由有些奇怪,“难道旗总身上安了个吹雪机,这工作效率很高啊!”
但很快,这些人便发现了不对。因为应龙虽然清光了四周的积雪,但就在他身前,却有一股雪花贴地疾飞,而应龙则边跑边用长枪扎向这股雪花。
应龙感觉长枪扎进雪花里虚不受力,全力狂奔又被那股雪花迅速拉开了距离,便知道来者不是自己这种实力可以对付的。但眼看着那股雪花飞到大旗下凝成了一个手持长幡的人形,伸手握住了朱雀旗的旗杆,应龙却知道自己必须尽力阻止此人,不论成败都对自己没有坏处。
应龙弃枪猛地扑向了旁边的白虎旗,速度略慢一点的文怅然则默契的扑向了旁边的青龙旗帜。三四丈也就是十一二米的距离,这点距离对全力狂奔的应龙和文怅然来说转瞬即至,最多用三分之一秒,两人同样伸手握住了旗杆。
崔义府握住朱雀旗的旗杆后猛地一拔,便将大旗拔了出来,同时从长幡上发出四道黑烟缠向了其余四杆大旗。刚把旗杆拔出来,崔义府便感觉旗杆传来一股震颤之力,似乎要脱离自己的掌控破空飞去,需要以法力不断镇压才能握紧,更不要说装到法宝囊里去了。而缠向四杆大旗的四道黑烟,则直接被震碎。
崔义府虽然行动略微受阻,面上却露出了欣喜之色,心道:“不愧是天刑祭炼的法器,这阵旗果然奇妙,怪不得刚才那伙地遁盗旗的人行动如此迟钝,还被阵旗上的仙神真形追杀。不过,终究还是给我得手了!”
应龙和文怅然看到来人手中长幡发出黑烟缠向大旗,不由心中大急,待看到黑烟被大旗震碎,这才略略心安。两人扑到了大旗旁,急忙各自握住了一杆大旗,轻而易举便从地上拔了出来,没有感到丝毫异样。但两人并未察觉到,就在握住旗杆之时,两人斗篷笼罩下的鞓带上,各自的腰牌快速的闪过了一阵白光。
崔义府飞快的扫了一眼天空,发现没有人赶回来,心中不由一动,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四杆大旗。
“一杆阵旗如何比得上五杆阵旗,更何况这五杆阵旗还是一套!”
有了这个想法,崔义府也不立刻遁走,一面加紧镇压手中的朱雀旗,争取完全镇压后装进法宝囊里一面松开长幡,任由长幡悬浮在身旁,分出两道黑烟飞向了应龙和文怅然同时两道红芒从崔义府袍袖中飞出,一闪即逝隐入了黑烟之中崔义府则空出一只手抓向螣蛇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