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坐在蒲团上祈祷的妇女听到动静后赶忙起身,看着狼狈不堪的少年,妇女的心都要碎了。
“唔唔唔”妇女费劲气力却勉强只能发出一个音调,而与此同时,她的双手在胸前不断变换着手势。
少年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于是开口道“娘,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您别担心。”
摔跤能摔出一身伤?妇女显然是不信的,她抚摸少年脸颊的手不住地颤抖,不经意间,两行热泪奔涌而出。
看着母亲如此伤心,他此刻心底也是酸溜溜的,眼前竟也浮现出了一层薄雾,他只得抬头仰望,这样,才不会让泪水决堤。
强压下眼眶中的水雾后,少年伸出双手替母亲拭去泪痕,“娘,您别哭了,我这身板硬朗着呢!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语罢,少年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逞强地活动了一下筋骨,不料一阵剧痛让他不由地眉间紧蹙,表情狰狞。
妇女赶忙取来了一个石磨,石磨中尚残留着昨日刚剩下的草药,她将草药倒在手心,开始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少年的伤痕处。
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少年早已习以为常了,只是他不忍心看着母亲每天都活在悲伤之中,他暗暗攥紧双拳,内心发誓“终有一日,我会改变这一切!”
时光飞逝,转眼间,太阳已掩入地平线,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余晖,点亮了半边天。
少年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自己只能和母亲生活在这偏僻的陋地,难道只因为我们是平凡人吗。
的确,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强者才是王道,只有成为强者,才能主宰自己甚至他人的命运,而平凡人,终究只是蝼蚁罢了。
“强者”少年望着星空叹了口气,那是一个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少年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万千思绪顿时涌上心头,一夜无眠……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万物复苏,而少年早早地便已出了门。此时的他正双目紧闭,盘膝坐在丛林之中,呼吸很轻很均匀,看起来,就好像老僧入定一样。
“还是不行”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失落地摇了摇头。
“哟,这不是废物吗?”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突兀响起。
少年想也没想就知道来者是谁,于是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不料刚走两步,一只充满力道的手掌便搭上了少年的肩膀,使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分毫。
“我让你走了吗?”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在少年身后响起,少年不由地苦涩一笑,看来今天这劫又躲不过去了。
“砰!”
意料之中的疼痛猛然从后背传来,随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刚落地,还未回过神来,一道黑影便笼罩了他的视线,“废物就是废物,就算你每日起早贪黑又如何,不还是照样无法修炼吗?”
少年倔强地抬起头,刺眼的阳光下他看不清来者的面容,可那嘴角讽刺的弧度却如同一把刀戈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看什么看!”一只脚猛踩在了少年的脑袋上,“死废物,跟你那哑巴母亲一样废物,真不知道你这孽种是那老寡妇从哪里弄来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少年死死地被踩在脚底,面对无尽的侮辱,他又气愤,又无奈,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介蝼蚁罢了,如何与这些已经成丹的灵者争斗呢?
“砰!”
又是一脚,正中少年的腹部,当即他一声闷哼,嘴唇微张,发出了撕心的低吼声,身子也如同虾米一样拱了起来。
“哼,最近村里又发生了一些不详的事情,一定是因为你这个晦气的家伙”
顿时,几个人还是不解气地对少年拳脚相加,一阵混乱的拳打脚踢后,少年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眼皮半耷拉着,仿佛一个将死之人。
“呸,打你真是脏了我们的手”或许他们也不希望闹出命案,看到少年这般模样,只好悻悻地离去。
少年目送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由地抬头苦笑,他现在连动一动手指都显得异常吃力。
“唉”少年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如果不是因为母亲还活着,可能自己早就已经自寻死路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懦弱,一个人若是三天两头被打得半死不活,换成谁都会崩溃的。
常年的“磨炼”使得少年的恢复力堪称恐怖,如此重的伤,莫说是成丹的灵者,哪怕是灵师灵将也需要几天的调养才能勉强动弹,可这才仅仅过了几刻钟的功夫,少年居然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强咽下喉咙口的血腥味,虚弱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