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柳听见这赤,裸,裸的威胁,又羞又恼,悲愤的叫道:“韩峰,我跟你才是两口子!你居然,居然一心向着你妹子……”
看看楚岳是多么的维护程燕,别说楚岳的兄弟姐妹了,就是楚岳的亲妈也不能对程燕不客气。再看看她要死要活嫁的韩峰,只差没把她的肉割了。
“瞎叫唤什么!”韩峰不耐烦的摆手,打飞了程柳指着他的手指,“赶紧,就十块钱,又不多!你爸妈生意好,挣那么多钱,将来不都是你的!”
程柳气的胸脯起伏,脸色涨红,但又真的怕韩峰把工作给了韩月美,只能回屋开锁拿了十块钱给韩峰。
她坐在屋里床上,听见外面韩月美语气兴奋的大叫了一声:“谢谢大哥,大哥对我最好了!”随后就跑了出去。
韩峰也没回来,现在是农闲季节,地里的土还冻的结实,他没事就找村里人多的地方唠嗑,吹嘘他在外面混的有多么成功。
程柳越想越难受,趴在床上又痛哭了一场。她还在哭着,听见赵凤喊她,让她去后山岗子上割猪草,正好她也不想呆家里,就背着竹篓走了出去。
出门程柳就用头巾包住了脸,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生怕被人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子。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长大的后庙村,走到了她拉着程燕的手去割过猪草的浅水湾。
正当她蹲地上割猪草的时候,毛翠英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瞧见这边有人,毛翠英一开始没认出来,后来看清楚了程柳身上那身新嫁娘的红衣裳,才反应过来,这脸包的严严实实的女人是程柳。
“是柳儿吧?”毛翠英问道,“咋跑这儿割猪草来了?”
从韩岗到这里,可有几里路呢!
“嗯。”程柳含糊的应了一声,怕毛翠英看见她脸上的伤,下意识的裹紧了头巾。“你们来这干啥?”
毛翠英爽朗的笑道:“你妹子那两个厂得扩建了,光靠井水不够用,你叔说搁这修个水渠,把河里的水引过去用。”
厂子办的越大,他们一家子就能跟着沾光,多挣钱,毛翠英当然高兴了。
“哦。”程柳低头应了一声。
程燕生意做那么好,日进斗金,她还在为了十块钱和韩家人生气。
都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命差的也太多了。
毛翠英看她一个劲的遮着脸,又情绪不高,就挥挥手叫旁边的人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她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只要一看到小媳妇出门遮着脸,就知道肯定是在家挨打了,这种事她见多了。
“柳儿,你这是咋了?”毛翠英蹲下来问道,“是不是挨打了?”
程柳别过头,委屈汹涌而出,捂着脸哭了起来。
毛翠英十几年的妇女主任不是白干的,三言两语就套出了程柳挨打的原因,连程柳今天拿出去一百一十块钱的事都知道了。
也不是程柳突然就喜欢起了毛翠英,只是她心里憋屈太重,实在找不到人倾诉,毛翠英就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