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尘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随后,又有些迟疑地问:“如今……你们共用一室?”
云霖道:“兄长,我和毓从不分彼此。”
缁尘了然一笑,便没有再询问下去。待三人用餐完,一同走出河鼓楼的待客厅,云霖像是忽然间想起什么,又道:“兄长先带宸曜过去,我今夜就去藏书阁暂住一宿。”
元毓忙道:“我陪你过去吧。”
云霖道:“不必。”
自打他们两人成亲过后,只要逮着机会,就会腻歪在一起。
现如今,又是金风玉露,又是良辰美景,又是酒足饭饱,天时地利与人和。
然云霖竟要独自行动。元毓不得不狐疑地皱起眉头来。
见他如此,云霖解释道:“我现在独处一会儿,好好整理一下这些事情的逻辑。”
缁尘道:“看来你还真是遇到棘手的问题。”
又对元毓道:“我这个弟弟啊,只有遇见问题的时候才会这样,你莫放在心上。”
又道:“还是我陪你过去蓁室吧?”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元毓心中就算狂奔过一万匹“草泥马”,如此也不好黑脸。
缁尘就带着元毓徐徐走过虹桥,来到位于七星楼五层的蓁室门口。
元毓仰头一看匾额,原来此“蓁”非彼“真”。
他心有所触,喃喃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有蕡其实。其叶蓁蓁。”
缁尘在其身旁,忽而感慨道:“难怪吾弟云霖会对赵小侯爷情有所钟。”元毓偏头,一脸茫然。缁尘解释道:“当初,云霖给这个房间取此字时,我竟以为是荆棘丛生,蝮蛇蓁蓁之意后来待他亲自布置过后,我才知道他心中所想竟是这首桃夭。而自七星楼建成,这间蓁室就一直给云霖常备着。他好洁,只有做清洁的仆人,其余人都不让进。”边说边笑着指指自己:“包括我。只在室成时被邀请过进去一次。”
言语中竟还有三四分的遗憾。
而元毓却在这时酸溜溜地想:原来金风玉露楼还有一间专属云霖的小筑啊。
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终于问道:“我其实有些好奇,缁尘楼主跟我家云霖究竟什么关系呢?”
缁尘惊讶道:“他还没有告诉你吗?”
元毓疑惑道:“他有什么隐瞒我的?”
缁尘摸摸下巴,笑道:“其实,他没有告诉你,只因我现在的身份……哎,确实也不太好讲……”他顿顿,似乎在考虑措辞:“……其实,我是云霖的大哥。亲生的。”
而云霖的大哥,亲生的,只有一个,慕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