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归来后,天气忽然就冷了下来,傅欢颜正好有了闭门不出的借口。
那日齐王妃之所以追根究底,不过是念在她搭救过小公子的情分上,若不然那一盆脏水下去,她想洗清可不容易。只是情分总有用完的一日,到了那时又有谁帮她做主?
傅欢颜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傅家从不是她的靠山,也根本靠不住,而她若想在京中贵女圈里出头,总得付出一些代价,或者伏低做小给人当跟班,亦或抱紧了齐王府这棵大树,让别人不敢轻易相欺,可她并不愿意这样。
京城的水太浑,前朝后宫几方势力纵横交错,一个不好就会成为他人盘上的棋子,上一世她能够置身其中却安然无事,不过是有人挡在她的前头。如今她只能趁着还没有入局,及早抽身自保。
“姑娘,玉宁郡主遥你赏梅,这是送来的帖子。”石榴说着将一张烫金的帖子递了上前。
傅欢颜正蜷在短榻上看画本,听到玉宁郡主的名讳,看也没看就摇了摇头说:“不去,就称我病了,吹不得风,哪儿也不去。”
石榴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姑娘已经推了两次了,方才金妈妈在,她也看到了帖子,若是老夫人问起?”
“那又如何?”傅欢颜将画本一合,把身上的被子拢了拢,把整个人都埋在了短榻里,“大夫都说了,我这病得好好养着,不然将来麻烦得很。”
石榴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理,遂点头应道:“那奴婢这就去回了。”
“嗯,顺便告诉来人,我这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大夫说很严重,不等来年天气转暖,不会再出门了。”傅欢颜打定主意不想和齐王府太亲近,上辈子没成的事,她这辈子也不想要,就当她自作多情好了,一切可能都要扼杀掉。
石榴听了有些不解,但还是照着她的吩咐做了。
果然,这日过后玉宁郡主再没有递过帖子,齐王府也没有任何相邀。
傅欢颜自得其乐,每日里看看画本写写字,再听丫鬟们说些京城里的八卦,偶尔出院子溜达一下,日子倒也轻松自在。
转眼半个月过去,傅锦言的任命突然下来了,是太仆寺少卿之职,品级不高依旧是四品,却因掌管着马政,拥有不小的实权。
大房一下就扬眉吐气,前一日还冷冷清清的大门口,立刻门庭若市起来。
傅欢颜对外头的热闹全然不在意,但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日想要推她落水的李姓少女,正是太仆寺少卿的女儿,是巧合么?
没等她想明白,傅明珠便借机提出要和魏泽一起去长山书院上学,傅锦言起先不愿意,可经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同时又让人过来问傅欢颜,要不要一同前去。
“颜儿想去书院吗?”瞿氏得了大房的口信,就想问女儿自己的意思。
傅欢颜并不感兴趣,摇摇头说:“娘替我回了吧,书院在山上,我又怕冷得很,还是算了。”更重要一点,书院里面有不少名门千金,她实在没那个心情应付。
“这倒也是。”瞿氏想到女儿的身体,也就不再多问,直接告诉了大房结果。
又过几日,傅明珠同魏泽还有两位兄长一起去了书院,傅家一下少了好几人,立刻变得安静了许多,而傅欢颜就更没人关注了。
原以为这一下可以清静很久,不料没几日就有人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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