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庐散人的眼皮不自觉地抽动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曾绍明扶了他一下:“师父,你怎么了?你一直在往后退。”
“不太好。”桐庐散人看他一眼,脸开始微微扭曲,抓住他的胳膊:“我们立刻回酒馆。”
曾绍明皱起眉头:“好。师父,但是你……”
话还没说完,周围陡然就安静了下去。
曾绍明立刻缩着脖子闭上嘴,目光也从桐庐散人的脸上移开了,颇为警惕地打量着前方。
“这是干什么?都是出来找乐子的,你倒是别抽刀呀?”
有人不悦地抱怨起来,随即连成一片不大不小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地绵延开了。
前方起了争执。
桐庐散人看准了这点时机,努力埋着头抓起曾绍明的一只胳膊就往反方向溜。
没溜走,被横过来的剑柄径直拦住了。
“离者当诛。”
那名身着红衣的花家弟子语气不轻不重地警告着他们,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又过来了几名花家的弟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是不知道。”
曾绍明吓了一跳,把桐庐散人往后扯着,往里面靠了靠。
桐庐散人无奈地揉起眉心,扣住曾绍明的肩膀翻了个面,背对着那名花家弟子。
湖面笙歌骤停,数千颗常明珠浮在空中,整个长淮亮如白昼,每个角落都被照亮了。
人群中有人小小地惊叹了下。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百余名头戴玉冠的花家弟子,持剑把人群连着绕城湖都围了起来,红衣艳得像是溅出来的血,带了点森森的阴寒。长淮周围都布好了缚仙网,锁灵阵也埋得到处都是,触阵即死。
阵法的位置极其隐蔽而且数量太多了,除非花家的人自己撤走,不然很难有人能完好地从长淮走出去。
“花氏,查人。”
领头的弟子手持块花家令牌,声音不大不小,但是眉眼疏冷气势凌厉。且他身后是黑压压一片身着红衣的花家的弟子,在场的人还都当真不敢动了。
桐庐散人闻言头发都要立了起来,但知趣地没有起争执,只更往人潮中挤了挤,完全隐蔽了起来。
查谁?
不该是他吧。
不应当。
他活过来后连远远的一面都没和花未红见过,他花未红凭什么就能知道自己活了?
他倒是不是怕这百八花家弟子,就是担心花未红真的来了。
那是真的要完。
桐庐散人发呆的这会儿功夫,曾绍明已经热络地和旁边的人聊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欺压百姓?”曾绍明压低了声音,奇怪地打量着周围堵人的花家弟子:“饶是他们花家权势再大,也不该这样干吧?”
“话乱说不得,小心丢了性命。”那人看他一眼:“你是从小地方来的人?”
曾绍明连连点头。
“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曾绍明又点头。
“那怪不得,算你运气好,第一次也能让你开开眼界。”那人清清嗓子,也神神秘秘地凑近曾绍明的耳边,倒是生了副热心肠:“我们稍微闯荡过的都知道,这花未红在十八年前丢了件东西,据说是件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