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想要捂住嘴巴，只能不断摇头，不是不想否认，可我不敢开口。
我不知道真的张嘴，还会说出什么瘆人的话来，看到我这个样子，莫离反而苦笑的更厉害了。
之前是我气势汹汹的不断逼近，现在反而变成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我答应保护你，可你相信了吗？你真的需要吗？你向王上求救，为什么不来找我？
莫桑，你还记得我们，我们才是”
他捂了下眼睛，刚才蒙住之前，他的眼神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是真的在心疼，在痛苦。
跟面对三十万莫家军全军覆没不一样，“我们是什么，你说啊，我们是什么？”
终于要知道了吗？
怎么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他反而不说了呢，“娘娘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就彻底忘了吧，将来莫家覆灭的时候，娘娘也可以没有任何负担。
我，父亲，莫家所有人，在娘娘心里都无足轻重，以后您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娘娘，自然有王上保护。
再也用不着我了，下臣告退。”
莫离拍了拍袍服，正了衣冠，第一次冲我行君臣大礼，我想要躲，但这个时候，莫桑却突然把我压了过去。
怎么都动弹不了，我甚至有点恍惚，就连把手拿下来都不行。
“哥，你说得对，既然保护不了我，还不如不保护。”
我张嘴，声音也是我每天都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但这话不是我想说的啊。
是莫桑。
我急的不行，哎呀，这样不行啊，莫桑，你给我冷静点，你自己的意志都决定十几年了。
结果呢？一手好牌打到孤零零的死，还不够吗？现在交给我好吗？
莫离听不出来，王上看不出来，但我跟她共用一个身体，我能感受得到。
她对莫离是不同的，很深刻，很崩溃，但跟我想的好像不一样，我看不到爱情的感觉？
难道是我想错了吗？这里面还有隐情？我迫切的想问清楚，至少现在不能让莫离离开。
他还跪在我面前，闻言冷笑出声，“娘娘说的全对，莫家不足惜，我也不足惜，等有一天莫家和王上站在对立面的时候。
娘娘也不需要为难，若莫家胜，娘娘可以安枕无忧，臣别的做不到。
至少可以让你活着，娘娘不用多想，这就算是完成对你的承诺吧。
但若是王上胜了，那娘娘就只是娘娘，正好，父亲不是已经开过宗祠，把娘娘从莫家除名了吗。
自然可以风光无限，踩着莫家的尸骨上位。”
“好。”我已经拼命克制了，还是蹦出这句话，莫离起身直接出去。
我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可他根本没回头，更别提给我个什么暗示明示之类的。
咚
人刚出去，我就浑身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还是洛儿进来，把我拽起来的。
“主子，您怎么做在地上啊。”洛儿又开始唠唠叨叨了，看我状态不对，一直没有吭声，才赶紧闭嘴。
可不大一会儿，又忍不住过来劝了，“主子，奴婢原是不该说这些的，可莫家已经跟您没什么关系了。
之前您出事的时候，也没见莫家帮衬着，就算您心里放不下，也别再见莫将军了。
王上会不高兴的。”
她吧啦吧啦的絮叨，我脑袋里过的全都是刚才的对话，莫桑的感觉好像一瞬间耗尽了。
我怎么都捕捉不到，她那么疯狂，甚至放弃蛰伏，除了真的情绪激动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她在掩饰，怕我真的问出什么来，我之前就是太冲动，所以错过了，现在才想到这一层。
还有莫离的话，我知道莫家早就想到会有跟王上对上的一天，可莫离的话不对啊。
“主子，您真以为王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介意吗？”
洛儿这句话，算是点醒了我，王上什么样的人？他当然知道，只怕比我想的还要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刚才王上有没有来过？”不对，我真是糊涂了，王上要是来，洛儿怎么会到现在都没说？
当然是没来，但，“有没有派人过来？赏赐呢？有吗？莫将军是自己过来，还是跟着什么人？”
“这个倒是奇怪了。”洛儿摇头，“莫将军是自己过来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奴婢一直盯着，就连悄悄跟着的尾巴也没有。”
洛儿帮我办的事多了，现在也聪明了，都不需要吩咐，就能主动盯着了。
我只是随口问一句，还没想出什么来，她就比我还激动起来，“王上没有赏赐过来，也没有派人来询问，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王上也没派人来传话一起用膳，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啊。
主子，王上会不会生气了？这样可不行啊，要不，奴婢去准备几个小菜，您送去给王上。
总要跟莫家撇清关系，心里只有王上才行，王上是君王，一言九鼎，怎么会容忍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呢？”
她摇晃着我，大有我不答应，他就没完没了的意思，我都开始翻白眼了。
有没有搞错。
她难不成真的忘了，在去莫家之前，我和王上就已经在冷战了，一路上也是怪怪的。
王上难得傲娇，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先低头的准备，只是莫家的事太着急，被耽搁了。
我怕莫离没有准备，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莫家知道，王上知道，唯一的傻子就是我了。
“呵。”我自嘲的摇头苦笑，送饭菜什么的，对王上没用，而且我也不愿意。
“你去走一趟。”
“去哪？”洛儿擦了把眼睛，顿时精神起来，问我想要做什么。
“要给王上送菜吗？还是您要亲自动手？我们现在没有小厨房，不过不要紧。
主子可以去御膳房，奴婢这就去安排。”
“你给我回来。”怎么就跟做饭杠上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做饭了？
完全没有啊。
“去御书房。”回来的时候，王上是往那个方向去的，而且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猜，只要不是来找我的时候，他就没有第二个地方可去。
“奴婢去？这不好吧？”洛儿又怂了，“奴婢算个什么东西，王上怎么会见奴婢呢？
再说了，有些话还是得主子您亲自王上说，亲自去服个软啊。
王上就算说几句，您也不用放在心上，那是王上不是吗？”
她说的我都懂，王上别说是说两句了，就算砍了我的脑袋，我也没办法逃避。
之前得莫桑虽然不是王上亲手杀的，但也间接相关了。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这个王宫里肯奴颜卑膝的人少了？”
王上想要多少没有，洛儿还是这么看不清楚，“我让你去你就去。
就说本宫问问王上，赏赐呢？”
“啊？”洛儿张大嘴巴，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以前莫将军过来，他不是赏赐流水一样的来吗？怎么这次没有了。”
我拍了拍手，对莫将军的时候，我容易失控，但面对王上，神经恨不得十二分的绷着。
“还有，告诉王上，本宫没有胃口，要是王上想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
那晚膳就不用送过来了，不吃了。”
不是比傲娇吗，我也可以，“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洛儿迟疑的看着我，“主子确定？”
见我点头，她又擦了把眼睛，“那行，奴婢这就去。”
门关上之后，我才松了口气，跌坐回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