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辜匆忙赶到驻玉宫的时候亦违脸色青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林辜鼻一酸，微微走进些，轻声道：“殿下……”

“姐姐……姐姐我不敢了！”亦违在昏睡中喃喃自语道，忽然惊醒，看见林辜就哭起来，“姐姐……子寻姐姐……”

“殿下喝点药把，良药苦口，一口喝下的好。”林辜将药碗递给亦违，看着亦违一饮而尽，心疼又担忧地说，“听御医说，你睡不好也吃不下，小小年纪怎会有这个毛病？”

“姐姐从没对我生过那样大的气，我害怕。”亦违诚恳地说，“姐姐，我不是真的不在乎边境百姓的，可是……亦违费了好大的精神，才让丞相相信他是朝中第一人……姐姐跟我说过，若要消灭一个人，比得要把他捧得很高，才会让他出错。我不敢告诉你……因为我以为丞相是你的血亲，你不会帮我的……”

林辜伸手摸了摸亦违毛茸茸的脑袋：“你这个孩子。”她笑容像是糊在脸上的窗纸，悲哀又摇摇欲坠，“这世上，原没有什么血亲的，有的只是一损俱损，权势左右罢了。”

她叹息一声，“我原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己申辩的，那日将刀架在你脖子上，并不是出自本意，可是凡是人，伤不在自己身上便不会知道疼。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百姓遭受了如何绝望无助。”她认真地看着亦违，“所谓制衡权术，的确是亦违他日登高望远要学的一课，可在那之前，你要先学如何成为一个胸怀万民的君主。”

亦违一头栽进林辜的怀抱：“姐姐说的是，亦违不敢了。”他感觉林辜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头上，不由地将头埋进林辜的臂弯，嘴角勾起一个无声而又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