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嫔妃本就不多。如今有位分得才不过五六个，大多是本宫一路提拔上来的。”皇后淡淡地叹了口气，“陛下都病倒了，她们还有什么争吵的必要？”

她又揉了揉额角：“絮柔，你先退下吧，本宫与子寻说说话。”

殷絮柔立刻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退下了。林辜从桌上端起一杯水，递给皇后娘娘：“娘娘脸色很不好。”

皇后冷笑了一声，伸手将她手中的茶盏接过，随即抬起手来摔在地上：“你在做什么，心里有数吗？”

“娘娘身孕月份大了，万万不可动怒。”林辜淡淡地望向皇后娘娘，“娘娘说的是九皇子之事，还是温丞之事？”

皇后抬高了声音：“你在惹祸上身！”

林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在用最快地办法教给亦违为什么要出兵，为什么不能再等一刻的道理。刀剑不压在他自己脖子上，才会明白什么叫害怕。”

“他是皇子！怎么会有刀剑压颈的时候！”

“难道在娘娘心中，只有外军攻进长安，将他从驻玉宫中救出来乱刀劈死才该学会吗？”林辜皱起眉来，抬高声音道，“一味地循循善诱宠溺纵容没有好处，娘娘难道不清楚？”

皇后微微松动下来，叹息一声：“子寻，你没有孩子，不懂若是自己的孩子会如何舍不得。”

“我相信若婉妃在世，必然比我严苛许多倍。”林辜垂下眼，“我和杏云在亦违这个年级的时候，已经在东海见过许多次海匪屠杀百姓了。”

“本宫真不知玄机阁究竟是成就了你，还是毁了你。”皇后垂下眼，目光在林辜脸上一晃而过，“究竟是怎样的教养，才能让你变得这般杀伐果决，手段狠绝。”她疲惫地抬起手，“罢了，你刚刚病愈，无论如何本宫不该这般严厉对你。本宫希望你有能力自保，却不希望你真成了那种心狠手辣的女子，对着自己的亲人都能痛下杀手。”

林辜轻轻抬起自己的手来，看着自己手中的纹路，轻轻笑起来：“娘娘，心狠手辣的是那个为了自己权势置十几万百姓于不顾的人，不是我。”

皇后知道无论如何规劝，也再挡不住林辜渐起的杀心，也不再说话，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五六个月高高隆起的腹部：“子寻，本宫还有四五个月就要临盆了，至少在这个孩子降生之前，见不得杀伐之事。你明不明白？”

林辜点了点头“如今什么事都没有娘娘养胎来的要紧。”她本想伸手去摸一摸皇后的腹部，可想起刚刚皇后那一句“心狠手辣”竟然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手来，“我关了亦违的禁闭，近来前朝的事我会暂理，后宫之事就不得不荒废一二，娘娘可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用以打理后宫？”

皇后细细思索了一会，轻轻道：“九皇子妃……是个人选。”

“世家女子，心思细腻，娘娘与我想的一样。”林辜微微笑了笑，“既然娘娘也这般觉得，那我就去与她说一说。”她站起身，淡淡行了个礼，“子寻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