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看着他将边境十九城拱手让人？”陆见栖抬高声音反驳道，他身上的肃杀之气与陆见辛如出一辙，让司徒铮惶恐，也让他心安。

“去找侍子。”司徒铮抬高声音，“让她说服九皇子拿到可以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大文如今哪里还有比你更合适领兵之将？”

陆见栖想起林辜，心里更忐忑难安：“别说了，你回凤翎阁一趟，我去兵部，看我们没有兵马能调多少兵马。”

“陆见栖，你有没有一点轻重缓急之分？我知你宁愿你自己陷入险局也不愿意让林辜为难，你一向是这样，拼尽全力想成全她，想成为她的依靠，可你想过没有，若无林辜，你之前在北境带兵怎么会那么顺利？援军又是怎么在温丞召回的前提上还是赶来了？这次你面临的不是别的，是凶悍无常的三十万大军，一旦腹背受敌，神仙也不救不了南境！”司徒铮站在原地，冲着陆见栖的背影大声喊道，“国破山河乱，你没得选！林辜也没有！”

陆见栖回到宫中的时候去面见九皇子的时候，林辜也正在驻玉宫外等着。温丞正在与九皇子叙话，她没有进去，只是派人通传。一转头，看见陆见栖。

陆见栖愣了愣，低着头给林辜行了个常礼：“侍子的眼睛……”

“我用了一剂猛药，大概无碍。”林辜语气淡淡的，伸手抓住陆见栖的胳膊，“想来殿下听说了南境之事，战事紧迫，你可有什么想法？”

“如今大文朝野，知道此事的人居然都如此沉得住气，果然还是丞相一手遮天令人惊恐。”陆见栖的眼眸晦暗，带着隐藏的很深的怒气，“可他的决策，如今竟是要卖国求和，只为了不让武将掌兵？”

林辜冷笑了一声：“我猜不是这样。他再愚蠢，也不会如此不顾自己的名声。我猜，他大概是跟南燕和大楚达成了什么协议，以边境十九城此来换取来日两国支持。否则，一向与大文修好的燕楚忽然变了脸，在我们守境军最为薄弱的南境长驱直入？”她看着陆见栖若有所思的脸色，忽然道，“若你去，几成胜算？”

“如今四境皆不稳，不能借用其他守境军区填补南境之失，亦违手中可用兵马，算上陆家手中兵力，江湖势力不过十五。半数兵力，我胜算不到五成。”陆见栖垂下眼，苦笑了一声。

林辜垂下眼：“若是算上西北军马和皇城禁卫军，勉强能凑到二十。”她转过脸，看了一眼驻玉宫正殿的大门，“陆见栖，若是你不能停止他们的屠杀，我们便不能冒这个险。”

陆见栖心念一动，她终究还是担心他的。他重重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他们再夺一城，再杀一平民百姓。”

林辜叹息了一声：“那便值得一试。”她又瞥了一眼驻玉宫正殿，殊克弓着腰站在那里，朝他们道：“丞相刚刚来教九皇子读书，如今九皇子要午睡了，请侍子与王爷晚些再来。”

林辜根本没有理睬他说话，径直走进驻玉宫。由得几个内监跪倒在她伸手拉扯她的衣袂：“侍子不可！”

“现在是什么人都可以挡得住我了吗？”她转过身，抬高声音叫了一声，“离昭！”她几乎算是踢开那些内监径直走入正殿，正撞上温丞正握着亦违的手在写字。

温丞抬眼看见林辜，慢慢松开亦违的手，走到林辜面前，皱起眉来：“侍子如今真是行迹疯迷，居然敢擅自闯入驻玉宫中！你是要谋反吗？”

“到底是谁要反？”林辜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边境之事能瞒得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