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栖只感觉自己浑身浸在冰雪之中，没有一丝热气，而身体里所有力气还在不断地溜走。仿佛回到了旧主身上。

他从没这么脆弱过，哪怕昔年只身面对狼群，困兽犹斗也依旧没有这一瞬这般绝望。

他记得三年前，他杀掉所有狼群后，身上多处致命伤口，平静地躺在草地上等死。若非血尽而死，便是感染而死。无论生前如何顽强抵抗，死神来临之前皆是一击而溃。

他置身黑暗中，浑身滚烫的感觉如同一颗燃烧着的火炭，感觉有人用冰凉的手压在他的额头上，握着他的手。冰凉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与他身体中原本的炽热内力相互抵抗冲撞，是种难以忍受的煎熬之感。

可，他也终究好转过来。

醒来的时候，看见睡在他榻边的司徒铮，看见他醒来，惊喜道：“你醒了！”

“谁救了我？”陆见栖这句话还没脱口，便吐出一口乌黑的血，这是身体里湿寒热症的后遗，“兄长呢？”

司徒铮眼眶通红：“我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你这里空无一人。救你的人……或许已经死了。”他伸手去给陆见栖把脉，“你身体中被输入的内力，大概是一个人全部的修为，修复你断裂的经络，逼出你体内的毒气结节，这都不是一个凡人都做成的。最要命的是，你之前的伤若不换血，你仍旧会因感染而死。那个人换了你的血，也不能成活。”

陆见栖骤然咳嗽起来：“你是说，有个人抛舍性命救了我？”

“虽不知是谁，这般大义，必然不是一般人。”司徒铮眼眶更红，“可是见栖，只要你能活着，对我而言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