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的家在三十公里之外的农村。上午十一点,三个人赶到了赵明的家中。
四间瓦房,东侧还有一间厨房,这是当地二十年前的建筑式样,如今院子周围都变成了两层的小楼,只有这座小院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老年丧子的痛楚让两位老人大病一场,也从此丧失了劳动能力。两位老人已被安置到县城养老院颐养晚年,但逢年过节,倔强的老人还是要回家来住。每逢清明,母亲还会到赵明的坟前烧纸。
赵明的母亲含着眼泪说:“我们不回来,怕赵明想挥剑看看时,见家里没人,会伤心。”
这是古老的传统迷信,但现在却又叫人觉得不是迷信,而是人们对亲人无尽的思念和怀念,或许这也是减少痛楚的一种方法,就觉得亲人并没有走远,还经常回家看看。
当三个人站在老人面前,说是赵明的战友时,老人浑浊的眼里含着泪水,热情地把三个人拉进屋里。
三个人坐在两位老人身边,聊起了家常。老人现在过得很好,赵明的姐姐也经常带着孩子去看望老人。说着,老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
但有一件事,呼延风不想说,说了怕两位老人会伤心难过,但又不得不说,因为老人先提了出来,那就是小小明。
呼延风拿出了ipa,给两位老人打开了小小明的照片还有视频。
老人用粗糙的手摩挲着屏幕,赵明的母亲再也忍不住眼泪,哽咽着一阵,又放声大哭。
华向东低头捂着烟,也在抽泣。
“阿姨,如果您想孩子,我们马上给您送回来。”呼延风低声说。
赵明的父亲使劲擦擦眼泪,才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看一眼就好,他挺好的,我们就放心了,谢谢你们啊,不然这孩子那么小就要送福利院,或者交给别人家养着,我们也不放心啊。”
“我想,从明年开始,每年带小明来看望你们一次。”呼延风说。
“大家都挺忙的,算了,算了。”赵明的父亲摆着手说。
“叔,我们说好的,每年都来看完你你们。”于鹏说。
“怎么,你们?”赵明的父亲抬头问:“你们专程来看我们?”
呼延风点点头。
“哎呀,你们都忙啊,可不敢乱跑了。”赵明的父亲摇着头说。
“再忙也有时间。”华向东抬起了头。
“嗯嗯”赵明的父亲欣慰地说:“之前我们就知道赵明是因公牺牲的,说是演习时失误造成的。年前吧,你们部队的领导来了,给了慰问金,还说了赵明牺牲的原因,才知道赵明是打仗牺牲的,我和你们大姨这心里头才好受了许多,毕竟赵明是为了国家,还是因为救了战友,就觉得赵明值。老婆子,别哭了,看看咱们大孙子,和赵明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管怎么说,咱们算是有后了。”
赵明的母亲使劲擦擦眼泪,又慈爱地看着小明的视频,还不停地说着:“好,好”看着看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赵明的父亲又赶紧劝:“你看你,还哭个啥,咱们还有闺女,政府还养着咱,村里的老家伙们都羡慕的不行,要不是咱们腿脚不利索了,要不是闺女家有三个孩子了,那时咱们说啥也得把小明留下,你看现在多好,住着小楼,穿着那么好的衣服,这孩子掉福窝喽”
赵明的母亲又擦擦眼泪:“嗯,好,好,就是想的慌。”
“人家不是说了么,以后每年都带他回来一趟,咱们来就使劲地活。”赵明的父亲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