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鱼佬！卖鱼佬！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你不要死啊……”

他恍惚听见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搬动自己，也许是力气小，后来改成了拖，导致自己的头和胳膊不停地在地板上摩擦碰撞。

好疼！

卖鱼佬是谁？

那个人把自己放在了沙发上，给自己盖好被子，就在自己耳边“嘤嘤嘤”对，发出的声音确实是嘤嘤嘤，但是自己就是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哦，是鱼鱼！我能听懂鱼鱼的话了？

那么，鱼鱼口中的卖鱼佬，就是在叫我？

他心中一喜，缓缓睁开了眼，看到他的鱼鱼扒在沙发旁边“噼里啪啦”地流眼泪。

没有形容错，就是“噼里啪啦”，鱼鱼哭的时候，从脸颊和下巴滑下的泪水，在半空中凝结成了透明的形状不规则的颗粒，砸在地上噼啪作响，骨碌骨碌滚得到处都是。

他嘴里很干，声音嘶哑“鱼鱼啊，别担心，我没死。还有，我不叫卖鱼佬，我叫周岩。”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覃凤卿闻言抬头，又惊又喜“嘤嘤嘤？”你醒了？

周岩点点头“我醒了。”

覃凤卿惊讶地问“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周岩再次点头。

覃凤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就能听懂自己的话了，但是能交流就是好事一件。

他把人弄伤了，理亏，所以姿态放得很低，卖鱼佬也不叫了，直呼其名“周岩，你受伤了，我不能打120叫救护车，他们听不懂，你现在就打电话吧，去医院检查，我怕万一伤了你的内脏，你会有生命危险。”

周岩惊讶道“鱼鱼你还知道120？实验室不会连这个都教吧？”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你要是死了就相当于是我杀人了啊！“你去医院检查，治好自己回来了，我就告诉你。”

当着他的面，周岩拨了120，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和所在地，挂断后，问覃凤卿“鱼鱼，你叫什么名字？实验室应该有给你取名字吧？”

实验室的动物能有什么名字？不就是按序号排列么？我要是告诉他我叫覃凤卿，人家一查，我不就露馅儿了？

“我叫……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还是叫我鱼鱼吧。”

周岩兴奋道“这么说，你是喜欢我给你取的名字？”

看着他双眼放光的样子，覃凤卿勉强承认了“是。鱼鱼……这个名字还可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屋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鱼鱼，快到水里去！我马上把地板合拢。我走之后，你就先吃着冰箱里的食物，我一定会尽快回来陪你！”周岩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抓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

覃凤卿撑着双臂扭动着尾巴奋力前行，终于在120敲门前滑进了泳池，把自己沉进水里，上方的地板也快速合拢了。

确认上面的周岩已经被带走，他才按了池壁上的一个按钮，地板再度滑开，他艰难地爬上地面，四处查看有什么代步工具。

没错！他是要跑！

不跑周岩回来了自己怎么跟他解释？跟他说自己其实是个人？谁信呐！

好不容易找到个电动滑板车，松了口气。没有交通工具，自己别想离开这里，靠胳膊和鱼尾巴，没几步路鱼尾巴就会秃了。

于是，他等到天黑，就披上黑色塑料布雨衣，把自己包严实，把尾巴放上滑板车，直立着上半身，以跪姿开着电动滑板跑路了。

再见了周岩！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二十几套房和金卡了！

再见了我的地产王国！再见了我之前的豪言壮志！我就是说说而已！

对不起了我的弟弟！

跟保命比起来，钱财和报仇都是身外之物！

大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