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娟这些天很郁闷,脑子里一直有去找彭向阳报复的冲动。彭向阳强暴了她,而且还挑唆罗金宝饿死了自己的母亲,这口恶气憋在心里却又无法发泄,让她耿耿于怀。
按她的本意,她早就该打上门去,与彭向阳拼个鱼死网破,把彭向阳送进监牢。但是,她忌惮彭向阳法官的身份,怕万一有闪失,会陷彭世宏于万劫不复之中。
好在望江镇公安已经发觉现彭向阳是挑唆罗金宝饿死杨氏的元凶,正在调查他,这让她的心略有安慰。但是,她依然气愤,焦虑不已。公安的调查怎么就姗姗没有结果呢?
已经快下班了,彭向阳往调度室打电话找她。她一听是他的声音立刻火冒三丈,吼了一声“去死!”便扔下了话筒,无视调度惊诧的目光径直回了休息室。
但是,彭向阳并没有就此罢休,过了一会儿,所长站在了休息室门口,招手让吕娟出来。
吕娟只得气呼呼地出门,跟着所长去了屋外。
“吕娟,彭法官来了电话,说你和他起了点误会,不愿接他的电话,让我来劝你一下。他说,有些事情确实是他过分了,他以后会检讨的。但是,现在有紧急的事情要对你说,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耐心地听他说一说……”
“我不接。”吕娟打断了他的话,气愤不已。
“别这样,生气归生气,事情归事情。沟通还是必须的。没有沟通,误会只会越来越深……”所长耐心地说着,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瞅着他尖瘦的脸在不停地说,她明白了,她不答应接电话,他是不会罢休的。看着休息室那边挤出的好奇的脑袋,她心悸了,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你别说了,我接就是了。”
“哦,那就好。”他收住了口,指了一下二楼的一个窗户:“你去接吧,在我办公室里。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她上了二楼,进门拿起话筒:“疯狗,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说了一大堆抱歉的话,她很不耐烦:“你如果净说这些鬼话,我就没必要听了,去找鬼说吧。”
“是这样,”一听吕娟有撂话筒的意思,他立刻把话切到主题:“我妈现在住在望江镇精神病疗养院,医院来电话说她病了,很严重,让我赶过去。可是,法院安排我参加法务建设考察团去苏联考察,我这几天正在参加出国前培训,不能请假。吕娟,我求你,替我去看看她吧,一切事情听凭你做主。”
吕娟冷笑:“你也有妈妈啊?”
他楞了一下:“别说笑了,谁没有妈妈啊。”
“你这个畜生!”她发怒了:“你唆使金宝扣钱扣粮饿死我妈,竟然恬不知耻地要我去照顾你的妈妈。你的妈是妈,我的妈就不是妈了吗?天底下竟然有你这般自以为是的歹毒人!”
她喊出这些话后,立刻就后悔了。
卢贞孝提醒过她,她的大宏也警告过她,必须耐下心来保持沉默,不能影响案子调查。
她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这几天一直悻悻然地将对彭向阳愤怒憋在心里。窝着的心事还不能向人叙说,她感觉自己都快憋屈死了。现在,她逞了口舌之快,却捅了篓子。
今天,彭世宏接了琦琦回家后,见吕娟傻愣愣地坐着想心思,饭菜什么的也没有做,感觉不对劲:“娟,怎么了呀,饭也没做啊?”
“啊?”她惊醒,慌忙做饭去。
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心生疑窦,走到她身边轻声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脸色忽然涨红了,愧疚地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道:“彭向阳……彭向阳来了一个电话,说他妈妈……张林凤,在望江镇……精神不正常……在望江镇精神病疗养院……病了。医院让他去……说病很重。但是他……他,他要参加什么法……的团去苏联考察,要学习……不可以请假的。所以……所以求我替他去望江镇,帮他照顾张林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