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护士长在办公桌前坐定,像是要写诊疗记录。
“来吧,妹妹,坐下,我看一下你的伤。”她拉着吕娟的手让她走到一张椅子前,示意她坐下,随后手指轻轻地抹去了她的泪水,触摸了一下她脸颊的伤,问道:“妹妹,这伤怎么来的?”
“是……”她想说是摔的。可是想起那个床她感到恶心,改口道:“撞在了树上。”
“哦,是挣扎的时候撞伤的啊?”女军医点头,有了怒意:“这种畜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不知道疼惜女人。”
“他知道疼惜女人,就不会做这种丧天良的事了。”马护士长也很愤怒,忍不住插了嘴。
女军医看了一下吕娟肿起的嘴和脖颈的红印子,用手抚摸了一下,问道:“是那个疯狗啃的?”
吕娟点点头。军医的话让她想起了彭向阳的吻,心里的耻辱感又来了,很别扭。
她刚才见到了石仲平,她曾在医院见过他,知道他是公安处长。见他与彭世宏似乎很熟,她挺纳闷。她忌讳与彭世宏熟悉的人交谈,她要防止他们向彭世宏泄露任何关于彭向阳涉案的信息。这两个人是石仲平安排的,他们肯定会向石仲平汇报。石仲平知道了,难保彭世宏不知道。
“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吗?”女军医问道。
“什么?”吕娟走神了,没听明白。
“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吗?”她又问了一遍。
“噢,没有了。”她摇头道。
“来,躺到床上去吧,我给你检查一下下面。”
吕娟看着她:“那有什么可查的?”
女军医摇摇头:“妹妹啊,你是被疯狗咬了一下。要知道,疯狗的牙齿是很脏的,还是要检查的。来吧,把棉裤脱了。”
吕娟只得默默地解开棉裤上的纽扣,脱了,躺到了检查床上……
“奇怪,一点也没有受伤哎。”军医检查完了,去窗下拧开的水龙头洗手,一边回头对吕娟道:“妹妹,你很幸运哦,一般强暴案会阴都会被撕裂,你没事。你的白带我已经取样了,化验结果没有异样的话,没有必要再进行治疗了。”
“哦。”吕娟淡淡地应了一声,对她而言算不上是喜讯。她很敏感,医生的话里的意思是她很配合疯狗吗?她的脸红了起来,心怦怦乱跳。这个混蛋的彭向阳,竟然让她如此的难堪!
“看起来,这个疯狗对你情有独钟,没有下重手。你认识他吗?”军医顺口问道。
她知道少说话为妙。但是又不能不说。
“不认识。”她简略地道:“我撞树以后头很晕,然后他就灌我喝了一些水,被他拖进了一个没人的弄堂里。”
“拿什么灌的?是水壶吗?”马护士长问道。
“就是水壶。”吕娟想起了彭向阳喂她喝水的情景,心恨恨的,这个衣冠禽兽!
“什么样的水壶?”马护士长又问。
她支吾了,想不起该说什么样的水壶。
“是这样的水壶吗?”马护士长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个水壶。
她瞥了那水壶一眼,顺势点点头:“就这样的。”
那是一个军用水壶,黄绿色的。
“那个水,喝了以后,你就昏迷了?”军医问道。
“没有。”她摇头,脸更红了。她不想背配合疯狗强暴的黑锅,这个印象让人羞耻她,她不干。她抬眼看了一下军医,喏喏地道:“就是浑身没有力气,身体里像有千万个蚂蚁在咬,痒得难受……”
“想要男人?”军医补充道。
她脸红透了,低头微微地点了点。
“明白了,怪不得没有伤呐,他给你吃了春药。真卑鄙!”军医恨愤怒……
“能认出他吗?”马护士长问道。
她摇摇头:“那地方很暗,我又心慌意乱的,根本没有看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