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原来约了与卢贞孝一起喝的,哪知道他开会,到现在还没有散。我就回来了。”
“那,我们喝”她建议道。
“琦琦呢?”他担心地问。
她笑:“早睡熟了。”
“好,那就喝吧。”他取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上酒,笑道:“卢哥今天放了我鸽子,下次我一定让他加倍偿还。”
“人家卢大哥是有公事,你还那么计较啊?”她笑:“再说,不是还有我陪你吗?”
“你能和卢大哥比啊?”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论酒量,你没法比。论说话,他能说到我心坎上。你比他强的地方……就是会疼我。”
“我什么都不要和他比。我只要能疼你就满足了。”她非常开心他能这么来比她,高兴地喝了一口酒。
彭世宏明白,吕娟不会莫名其妙地去找卢贞孝求援。除非心里的疙瘩不能解开,或因为担心他心里的坎依旧过不去,绝望了,才会那么去做。
照这个分析,他不应该和吕娟一起喝酒。
有了心事,他喝不动了。默默地看着她喝。
她奇怪了:“怎么不喝了?喝呀。”
“累了,浑身没有劲。你喝吧,我先睡去了。”他推脱道。
“是不是那儿不舒服了。”她立刻忧心起来,起身摸他的头。
他躲开了,径自上了楼梯:“没事,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他不经意的举动让她心头发紧,楞住了,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他的动作无不显露地表明了内心对她的排斥。她不明白,他内心的坎怎么就过不去呢?她感到危机万分,她必须有所行动才是。
他不喝了,她更没了喝酒的兴趣,郁闷地起身,洗洗后也上楼了。
他已经睡了,靠床沿躺着,被子紧裹。
她跨过他身子,撩起被子钻进被窝,然后拥住他,头贴着他的背脊。
她很渴望他能转过身体与她面对。但是,他一动也没动。
她心碎了,忍不住流下了苦涩的泪。
她决定了,哪天一定要找卢贞孝谈一谈,让他好好劝一下他的大宏,让他早日回心转意。她的大宏信服卢贞孝,卢贞孝能帮助他越过心里的坎。
第二天傍晚,下班后的彭世宏把琦琦从谢老师那儿接了回来,往日比他们早到家的吕娟却不在家。
他没有在意,以为吕娟去菜市场买菜了,于是忙乎着烧水做饭,然后与琦琦玩起积木,静等吕娟回家。
哪知道他做好饭等了好久,眼看天已经很黑了,吕娟还没有回来。彭世宏坐不住了,怀疑吕娟并不是去买菜,而是另有原因,他心里起了慌乱。可是菜篮子确实没在家。
赶紧把琦琦送到九号家托王阿姨照管一下,自己匆匆跑到弄堂口传呼电话站,往吕娟的疏浚队打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久一直没人接,显然疏浚队的人已经全部下班了。
彭世宏觉得有点奇怪,家到吕娟的疏浚队步行也就是五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坐公交车就更用不了。吕娟回家以后再去疏浚队也该往家来个电话啊?今天太反常了。彭世宏有点担心,不会是又遭暗算了吧?他的心悬了起来,感觉又不可能,如果遭暗算,李忠义早该来电话了。来不及多想得,赶紧往马路上走去。
他沿着吕娟步行上班的路往疏浚队赶去,内心期望或许能恰巧碰上吕娟。不料刚转过一个街角就看见吕娟正低头姗姗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