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语,侧过身去,嘟囔道:“睡吧。”
第二天,依旧如往日一般的过去,接送琦琦的过程中被跟踪的感觉依旧如故。
晚上回家以后,他在家里喝了一瓶白酒,又喝了不少水,上楼呼呼地睡了。朦胧中感到是吕娟给他盖好的被子。
天还没有亮他就被尿憋醒了。但是他很瞌睡,不愿意起来,就一直赖着,翻来覆去的。
吕娟被他搅醒了,脸羞红地乜着他:“一早就想啊?不行呐,大姨妈还没走。”
他羞赧,起床道:“我尿急。”
“你等等。”她叫住他,翻身拿床下痰盂给他:“你还是尿在痰盂里吧,外面冷,着凉会生病的。”
他犹豫了一会,听话地接过痰盂罐下楼去了,把痰盂罐搁在条凳上尿了起来……
她跟着下楼来了,穿着外套。她眯眼看了下他撒尿的姿势,道:“尿好了,别尿到外面来。”
这口气是当他是琦琦在调侃,他没有理睬她。
“大宏,大利昨天给我来电话了。说,在外面看见你喝酒,问我你是不是每天不着家?我火了,骂他说,我们夫妻间的事,要你操什么闲心啊?狗逮耗子多管闲事!然后我就摔了电话。”她表明心迹似的讲了起来,语气厌恶又酣畅。
他十分理解吕娟的心情,自察觉自己被彭向阳挑唆以来,她极其厌恶彭向阳,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每次彭向阳到疏浚队来找她,她都犹如看见癞蛤蟆朝她一样,逃之夭夭。
他瞅了她一眼:“你不怕惹毛了他,以后不帮你了吗?”
“他这种忙,对我们来说是越帮越忙,不要也罢。”她恨恨地道。抬眼看了一下痰盂罐:“你好了没?我去倒掉,一会琦琦要用的。”
“就好。”他有羞涩与恐惧的感觉,慌里慌张地草草了结。唉,在没有达到石仲平预期的效果之前,他必须维持与吕娟的冷战局面,这分寸可真不好掌握,他只能尽量躲着她,避开她的亲热。都叫彭向阳给害的,留给吕娟惧怕她与自己亲热的感受。
她过来端痰盂罐,状抿嘴笑:“尿干净了么?别一会跟琦琦抢着用哦。”
他尴尬地提起裤子,喏喏地转移了话题:“早上时间很紧的。你倒完了再去楼上补一觉吧。我做早饭。走的时候我叫你起床。”
她不吱声了,端走了痰盂罐。
彭世宏没有看到她的脸,感觉她似乎有深深的失落感。
见不得她失落,看她出了门,他愧疚地扬手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过去他常绕着她转,纠缠她,讨她的爱。现在,她主动地给他爱,而他却端起了臭架子,算个什么事啊!
回来后她拎了一桶水去外面刷了下痰盂,拿着痰盂罐上楼的时候,她笑眯眯地问他:“今晚还回来喝酒吗?我陪你啊。”
他摇头:“今晚我约了卢贞孝。”
晚上,彭世宏去了大曲小酒馆。这儿离康瑞药厂近,他不想卢贞孝太辛苦,影响他日常的工作。
他和卢贞孝约好了,今晚在这儿喝酒。
卢贞孝来了,两人说笑着点了两屉小笼包子,一盘五香豆和两瓶小店自产大曲酒。
和上次一样,两屉包子上来后不久,他们的领桌来了一个人,这次像是一个工厂的工人,五十岁的样子,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也是背着他们坐。他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瓶七宝大曲酒。
彭世宏和卢贞孝会意地笑,让小二拿了两个醋碟来,随后蘸着醋吃起了小笼包。
彭世宏将两个杯子倒满了酒。这次是三两杯,卢贞孝看着他道:“大宏,说好了啊,不准干杯,只能一次一口地喝。”
“哎呀,我的大哥,酒反正是要喝完的,小口喝和一口闷不过是间隔时间长短的区别嘛,别纠结这个啦。”
“不行,和我喝酒,必须按我的规矩来。”卢贞孝坚持:“听哥的,我们都悠着点,明天还要工作呐。”
“好吧,听哥的。来,哥,我先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