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起案子,我就窝火。那个梯子就这么生生地没了踪影,真他妈的见鬼。”彭世宏放下酒杯:“关键是,彭向阳又隔三差五地开始上我们家来了,弄得我的心里都有阴影了。”
“不会吧?石处长就没有采取措施。”卢贞孝疑虑地看着他:“就这么放任彭向阳随心所欲?”
“措施当然有。就是我的压力太大。是,当初石处长交代任务的时候就提醒过我,”彭世宏愁眉苦脸地喝了一口酒,也放下酒杯:“说这个任务很艰巨,有许多料想不到的难处。我有思想准备。可是,这个难处竟然是让我在感情上受尽煎熬,有苦说不出啊!”
“怎么叫感情上受尽煎熬?”卢贞孝不解地看着他:“是吕娟背叛了你,你却不能挑明了说?”
“不是,我心里对吕娟是信任的。只是她对彭向阳太亲近。我明知彭向阳对她不怀好意,却不能提醒她,眼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落入了彭向阳的陷阱,而我又无能为力……我太痛苦了,憋屈,很难熬。”彭世宏一副郁闷的样子。
“是彭向阳搞的鬼?”卢贞孝同情他的感受,关切地问。
“是。自从吕娟在望江镇重新见到他之后,她去法院找了他,托他找了一个工作。自那以后,彭向阳以功臣自居,每个星期都来我家。这正如石处长所料,他换了手法,是想挑拨我和吕娟的关系,达到他离间我们的目的。他一方面话里话外地鄙视我家居住的环境,怨我不能为家人提供好的生活条件,说我不会生活一方面为吕娟买了很多化妆品什么的,极力讨好吕娟。还以环境不好会影响琦琦前途为由,挑唆吕娟的往外搬家。好在我与吕娟早已协调好立场,以躲避暗害我们的人为由推脱了。后来他看见这招不行,又从琦琦身上打起注意。碰巧,刚好琦琦又病了,他又是送钱又是问寒问暖的,把吕娟的心感化了,对他感激涕零。而后,我们为了避免邻居闲话,让琦琦对他以舅舅相称。这下可好,他来我们家更起劲了。”他恨恨地喝完了杯中酒,咚地一下放下酒杯。
卢贞孝为他加满酒,放下酒瓶,不解地看着他:“就我对吕娟的了解,她是不会被这些小恩小惠打倒的人噢。”
“是,吕娟不会被这些小恩小惠打倒。但是,你知道的,彭向阳在复兴岛码头救过吕娟的命,又到望江镇为杨氏扫墓。我们知道彭向阳这些行动是心怀鬼胎的。可是,在吕娟的眼里,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吕娟是感恩的人,她对所有于她有恩的人是不设防的。哪怕彭向阳犯下大义灭亲这样的事,她也会选择原谅。彭向阳就利用了这一点,不断地向她灌输我种种的不是,温水煮青蛙,吕娟能不上当吗?”彭世宏愤恨不已。
卢贞孝点点头,理解了:“彭向阳是个心机很重的人,吕娟当然不是他对手。”
彭世宏仰头喝干了酒,抹了一下嘴:“一个人没了人性,就他妈的是个鬼。”
卢贞孝抬抬下巴,示意他放下酒杯,然后为他添满酒:“也真够难为你的。吕娟上当了?”
“上不上当我不敢说,只是吕娟开始向着他说话了。”彭世宏痛苦地撇了一下嘴。
“怎么回事?”卢贞孝惊诧了:“不能吧?”
“这次,吕娟意外地从阁楼梯上摔下,负伤了,流了很多血。”彭世宏心情难以平复,刚激动地开了个头,却被卢贞孝打断了:“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来了?”
“这事起源也是彭向阳,也怪我意气用事了。彭向阳一直在我们面前嘀咕,说要给琦琦最好的教育,窝在三耕里会毁了琦琦的前程,并且在他家附近给琦琦物色了一对从国外回来的老夫妻做教师。我怕吕娟天天送琦琦,会给彭向阳提供更多的接触机会,坚决反对。吕娟却动心了。为这个我和吕娟分歧严重。后来,吕娟也不管我的意见,把琦琦送过去了。从此以后每天早送晚接。我负气,就和吕娟起了别扭,有的时候就睡在厂里不回去。那天,吕娟下班先回了家,为我准备了一些吃的。看看接琦琦的时间晚了,心急慌忙的一脚踩空,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撞到了楼梯边上的窗户,被玻璃扎伤了。后来还是彭向阳打电话给我,说吕娟没有去接琦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这才赶回家,救了吕娟一命。”
“是这样啊!看来彭向阳对吕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上心啊。”卢贞孝若有所思:“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