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女儿可不同于寻常女子,我看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能不防啊!她这一天接二连三的把我耍的团团转,晚上再要让她把你劫走了,我傅云平这个捕头也就不用干了!”
说到这里,傅云平脸上也没了笑容,对于白天的事他是真挺往心里去的。
“宋骏啊,你让杨大哥在这里登记物品,你先赶紧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喝的给我弄点儿,我这一天又饥又渴,真是有些受不住了。”傅云平吩咐着。
“好!”宋骏应了一声,走出牢房。
宋骏走了,杨大中在那里登记物品,仨人一时无话,气氛显得很沉闷。
傅云平忽然想起刚才那个话头还没个结果,于是便问陆望川:
“陆老头儿,你还没说呢,为什么刚才咱们交手的时候你没把那些暗器拿出来用啊?”
“哼,我们虽是贼,可也是讲理的。”
“嚯,好家伙,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做贼的也讲道理呢,你要是讲理的话还做什么贼呀?那可是伤天害理的事呀!”
陆望川见傅云平没完没了的追问这个事,便收起了滑稽的表情,正色说道:
“捕头大人,我们做的是贼,确实是不义之事,但究其缘由不过是为了维持苟活才不得已而为之,想那老天也或许会宽恕我等。然而若是因此伤了人命,那可就真是人神共愤的,也背了自己的良心,这种事我陆望川与小女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这些暗器只是防那些凶贼恶盗用的,岂能对捕头大人施展?大人与我和小儿并无仇怨,不过是身受百姓托付维护乡邻安宁,捉拿我二人也是理所当然。将心比心嘛,如果是我被人骗了钱财,也是希望捕头您能帮我讨个公道回来不是?
所以不管怎么说,你所做的也都是职责所在,就算小老儿被大人伤了性命,也断然不能对你使用这些暗器,要怪就只能怪天不见怜我苦命的父女二人吧!”
傅云平听了陆望川这番话,不禁对这个看起来很滑稽的老头儿心生敬意。
这人虽说做的是欺诈钱财的买卖,但大是大非的问题倒也拎得清晰,着实是个有原则的人。
傅云平认真的点了点头,又问了陆望川一些身份家世方面的问题。
他从对方的言谈中得知,这个老头儿当年在鸿胪寺也是做过小官的,不过后来因为一个小失误,得罪了朝中大员被免了职。
回乡之后老伴儿病重,花光家中积蓄却未能救得过来,紧接着江南之地又发水患,良田被淹饿殍遍野,他父女二人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一路向北靠着乞讨诈骗才得以活下来。
从他们自江南出发到现在,算算已有十几年了,而那些小乞丐都是在半路上捡到的苦命孩子。
与他这一番交谈,傅云平也是唏嘘不已,对这天下之事更是感触良多。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宋骏端着热好的饭菜回来了,他前脚刚进屋,李烈后脚就跟了进来。
原来这小子安顿好了小乞丐们之后,就到处找傅云平他们哥儿几个,当他溜达到厨房的时候闻到了菜香,于是便跟着这股香味一路追踪至此,要单说他这个鼻子还真是不比狗差多少。
傅云平见大家都到了,也都折腾到了这个时候,非常的辛苦,便打开牢门把他们都叫了进来一起吃喝。
那陆望川此时也饿了,看着他们吃饭直咽唾沫,傅云平见他可怜也就给了他一双筷子。
四个捕快一个犯人就这么在清平县的牢房里吃起饭来,边说边聊很是热闹,知道的这是县衙牢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酒楼的单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