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平与李烈来至二人近前,仔细的打量着争吵的双方和周边的环境。
发生争执的这两个人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左手边的这个黄衣人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农户,手脸上的皮肤十分粗糙;而右手边的这个灰衣人则显得家境较好,穿着较为考究,手上还带着一个翠绿的玉扳指。
旁边的长凳上有一个被打开一半的黄布包,三张面值为十两的银票散落在地上,看起来这个黄布包应该就是灰衣人被偷窃的包裹,而黄衣人所坐的长凳上也有个未打开的小布包,应该是黄衣人自己的。
此时的灰衣男子正抓着黄衣男子的左手,满面通红愤怒不已,而黄衣男子虽说也是满脸的通红,情绪也是十分激动,但傅云平一眼就看出这人在争辩时明显流露出一种愧疚的表情,这种小细节从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以傅云平的办案经验来讲,这个事情在他的眼里是再清晰不过的:黄衣男子绝对是偷了灰衣男子的钱,而且这个人是初犯,同时也是个家教良好的人,惯偷和那些流氓地痞是根本不会感到愧疚的。
事情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取证的问题了,看样子那黄衣人是打算一直死撑着,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偷了钱的。
傅云平摸着下巴看着两人,心中暗自琢磨着,而这时茶馆里的所有人包括在官道上行走的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我是清平县的捕头傅云平,你们两个先不要吵。”
傅云平声音不大但很有震慑力,两个人松开了手,停止了吵闹。
“呦,这人就是傅云平啊,听说办案很有些手段呢。”
“哇,长得可真够帅的!”
“人家捕头大人穿着一身黑官服就在这儿坐着,他也敢偷钱,真是胆子够大的。”
“也没准儿是眼睛瞎了没看见呢,嘿嘿......”
周围的人依然在议论着,不过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先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傅云平将脸转向灰衣人问道。
灰衣人见捕头大人问自己,急忙拱手施礼:
“回禀大人,小人名叫梁财,京城人士,平日里多在南北走动,做些皮毛生意,今次是返乡省亲路过此地。这个人叫王阿牛,是我童年旧友,也是磕过头的义弟,由于他行三,所以我们都叫他王老三。”
灰衣人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叫王阿牛的。
“我在官道上赶路时正遇到这王阿牛。既然巧遇旧友,小人心中自然十分欢喜,急急下车拉着这厮来茶铺中歇脚叙旧,打算等到天气凉爽一些再共同乘车回乡。小人当真是一番好意,谁不想这厮却趁我......”
梁财说到这里顿了顿,用眼瞟了一下站在王阿牛背后的胖公子。
“趁我目光移向别处的时候心起歹意,打开我的包裹偷我银票,被我及时发现,当场捉住,然而这厮却将银票扔于地上矢口抵赖,还望大人明察!”
其实这梁财本想说:“趁我看着这个嚣张的胖子的时候......”。
但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他自然能看出那胖公子也是个有钱有势的主,这样的人是决不能轻易招惹的,所以临时改了说法,而傅云平自然也理解他的意思。
这边梁财话音未落,那边王阿牛就立刻争辩起来:
“大人冤枉!草民只是看到他包裹散开了,好意帮他整理一下而已,并......并没有偷他的东西......”
这王阿牛当真不是个撒谎的料,在傅云平刀子一样的眼神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还结巴起来,自己都没了底气。
“有谁看到事情的经过没有?”傅云平向周围的人扫视了一圈,缓缓问道。
围观众人纷纷摇头。
“你没有偷钱他怎会无缘无故的抓着你的手?”
傅云平开始对王阿牛施行“攻心术”,这个方法对于偷盗新手来说经常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