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假如没有出现事故,我们一家应该也是其乐融融的。”苏炳辉的声音看似幽怨,其实已经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说他叫苏炳辉,在桂市东区的一个小区,也购有一块地皮,起了一幢三层楼高的房子。
女人叫楼林美,二人结婚当年生有一个胖小子。老母亲虽然近七十岁,但身体硬朗,还能帮助带小孩。
苏炳辉年轻时没有走上正道,寡母无法管策他,跟一帮社会上混混,专干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后来犯案被抓,判了十二年,出来时己是三十七岁。
后来旧小区征用,一幢三层楼自居房,换了三套商品房。自己居住一套,另二套转手售卖,得了百万多现款。
苏炳辉母子过上了城市人生活,经亲戚介绍,娶了一个28岁的乡下妹子为妻。
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假如不是那场夜幕下的车祸,他相信,生活会一直平平淡淡,但丰衣足食。
苏炳辉说起那场恶梦,依旧还是忧伤难平:“我们一家三口,那晚去影院看新片上映,雪娟抱着春国,我走在后面。
正常的过红绿灯,绿灯亮了,走到斑马线中间。
突然一辆银色小车,从远处疾驰而来。眼前就要把雪娟和春国撞上,关键时刻我快速冲上去,把妻儿往前推了一把。
妻子雪娟摔断了一根肋骨,好在儿子没有大碍。
几个月后我得知,路人將母子送到医院。儿子春国受了轻伤,雪娟摔断了肋骨。由于肇事司机逃逸,医药费只好自己垫付。
雪娟住院半年,把家里剩余的卖房款全部付了药费,还欠下了几十万外债。
你问我在哪?
我当时把妻儿推开后,银色小车直接把我撞飞二米多高,又重重地摔在她车挡风玻璃位置。
下意识我抓住了小车前挡风玻璃下面凹糟。
昏迷中我看见一张惊慌失措,满脸通红,一位年轻女子的脸。
当时,红绿灯已经转入黄灯闪烁时间段,由于位置稍偏,周围行人都没有看见一个。
我当时并没死,只是七窍出血,额头上也在不停流血。
她若停车报警救助,我也可以救治过来。
可是她没有,一脚油门,“轰”的一声呜响,车子加速逃离。
一路上除了耳边风的呼叫,似乎还听见她哭泣着在跟某个男人打电话。
“军哥,怎么办呢,我撞到人了。”
“严重么?”
“死了一个,现在还挂在我车头。军哥,我怕。”
“你在哪里?报警没有,怎么还听见你开着车。”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关心的声音。
“军哥,我怕,这个人死了,我不敢停车。我开车离开了现场,我撞死人了,警察来了我肯定要坐牢的,因为我还喝了酒。”
“你别慌,我在龙涧沟这边等你……”
女人还有意识把车子开得东倒西歪,想把我摔下地去,都没成功。
在一处偏僻的山岗,她终于将车停在一处山崖旁。
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哪里等她。
他用手指探了探我鼻翼,对她说:看样子是真的死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女人不停地跺脚,声音颤抖。
“你已经走出这一步了,肇事逃逸,特别是还撞死了人,被警察抓获是重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赶快把尸体处理掉。车前盖除有点凹痕外,其他地方没有太明显撞痕,马上送车子去某个私人修车厂修复一下。”叫杨军的男人较有主见。
也是他把我从车前盖把我扛到山崖边。
“军哥,是把他丢下涧沟去么?”女人似乎从惊魂未定中恢复过来。
“这条涧深不见底,丢他下去,保准不会有人发现。”说完,杨军将我丢下了几十米深的沟涧。
记得临危之际,我还声音微弱的叫了一声:救我,别杀我。
杨军迟滞了一下,但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他还是把我丟入深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看见自己身处一个洞穴,岩壁口崩塌了一个口子,底下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而我即是悬浮在半空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