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大家开始分头寻找,凯文因人生地不熟,便跟着卡尔走街串巷。
卡尔径直找到自家门前,却发现房子已有陌生人住下。询问之下,新的房客并不知晓前任住户的情况,卡尔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邻里之间,挨家挨户地登门拜访。
邻居之中很多人都认识卡尔,也都听说过他被放逐之事,所以初见他时难免惊讶。卡尔耐着性子逐一解释,然后询问母亲的下落,然则大家的说辞基本一致,都说那一日忽然来了一队士兵,二话不说就破门抓人,所幸莎拉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离开,所以并未落入那群士兵手中。
只是莎拉离开之后去往哪里就无人知晓了,不过有人提到一个细节让凯文格外兴奋。那人家中养了一条猎犬,平日里经常与莎拉的狗玩在一起,莎拉离开之后,她的狗也不再出现,那人便猜测应该是跟着莎拉一起走啦。
凯文忙把卡尔拉到一旁询问:“你家养的那条狗是不是叫波比?”
卡尔愣道:“你怎么知道?”
“它是不是有这么大,毛色深黑?”凯文一边说一边比划,卡尔也跟着兴奋和紧张起来:“你见过?”
凯文便把林中所遇妇女的外貌详细描述了一番,卡尔闻听激动得直叫:“没错!就是她!快告诉我,她在哪!”
“太好啦!”凯文拉着卡尔就往回跑,两人等不及秃头等人回来,已上马直奔密林深处。
卡尔告诉凯文,他应当早该想起那处木屋,因为在他小时候母亲曾经说起过那里,说那是母亲的母亲住过的地方。
凯文却问:“你去过那里?”
卡尔摇头,凯文又说:“那里山高林密,就算你想起来,只怕也找不到。”
待到两人翻山越岭来到木屋附近,已是深夜时分。波比从屋前直蹿过来,当它分辨出卡尔的气息,顿时摇起尾巴扑到卡尔怀中。
卡尔红着眼揉着波比的脑袋,又跟着它一起回到屋前。卡尔一句:“母亲,我回来啦!”早已带上哭腔,就连凯文听见也忍不住泪红双眼。
莎拉跌跌撞撞出得门来,当她瞧清卡尔的面容,终于忍不住哇地哭出声来。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凯文则识趣地退到一旁。
良久,莎拉才松开卡尔,两人在屋角靠墙而坐秉烛夜聊,似乎都已忘记还有凯文的存在。直到东方日出,卡尔才摇醒树下酣睡的凯文:“快醒醒,我母亲想见见你。”
凯文赶忙拍去身上的尘土整理一番衣着,谦恭地来到莎拉面前。
莎拉垂目施礼:“多谢凯文先生对卡尔的照顾,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凯文慌忙还礼:“您太客气啦,其实卡尔帮我更多,真要说谢,应当是我谢谢他才对。”
莎拉颇觉欣慰,把凯文让到门边:“所幸不负凯文先生所托,那伤者伤势已经稳定。”
凯文再次道谢,进屋去探望伤者。莎拉则带着卡尔转到屋后,从一棵大树的树洞中掏出一只油纸封着的包裹,颤颤巍巍地从中取出一只有着落穹纹饰的黄金戒指交给卡尔:“这是你生父留给你的信物,王者的象征,你一定要收好啦。”
卡尔竟呆立当场,莎拉把戒指塞到他手中,又道:“当初你生父继位之后,就把这枚戒指委托给我,他说王宫内斗险象环生,戒指在我手中他才放心,谁曾想,他真的”
卡尔捧着戒指百感交集,哽咽半天才道:“我一定为父亲报仇,为生父报仇!”
莎拉却缓缓摇头:“我更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永远好好照顾艾米丽。”
“母亲请放心,艾米丽现在好着呢,还有了心上人。”
“是么?”莎拉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是谁?”
“他叫菲尼,人很老实善良,与艾米丽共同经历过生死,对艾米丽很好,跟我和凯文也是很好的兄弟,我觉得他们俩很合适。”
“那就好,那就好啊”莎拉笑意中有一丝遗憾,有些话到了嘴边终是忍住,卡尔又怎会想到莎拉和加森曾打算把艾米丽嫁给他,才会心甘情愿让艾米丽同他一起被放逐。
两人在木屋一直待到日落西山才起身道别。卡尔依依不舍道:“母亲,您就安心住在这里,等我把艾米丽接来,再来接您回家。”
莎拉深知卡尔此去危险重重,所以总是不愿松开他的双手,一再叮嘱千万不要冒险千万不要以命相博
等两人回到秃头住处,莱恩斯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有大量黑甲武士在落穹神庙驻留,神庙已被封锁,僧侣们都被黑衣武士胁迫,正在神庙内大兴土木,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凯文有种不好的预感,即刻安排大家转移到另外一处偏僻所在,并提醒大家进出时特别留意周围有没有行为异常的动物,而他顾不上休息独自带着巴库潜入神庙。
在神庙的一个偏僻角落,一座方形的建筑地基已经初见雏形。从神庙拆卸来的硕大条石随处可见,林中砍伐的粗壮树干正源源不断运来。在地基外围,三道壕沟正在开掘,施工现场戒备森严,值守的黑衣武士几米一人,大都有网罩护着。
这里应当就是传送点所在,如此看来,希斯曼打算在摩科王宫常驻下去,倘若此处建好,想把希斯曼赶出摩科森林将会难上加难。
虽说眼下这种防御拦不住凯文,但他还是有所顾忌,若是希斯曼不出护盾而黑衣武士乱箭齐发,他依旧难以应付,况且一旦无功而返,只会令希斯曼更加谨慎。还有就是,他实在想不出希斯曼唱这出究竟为何,按理说混沌原石已经不在摩科族,她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莫非她真的打算在此处称王?
凯文思虑再三,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王宫和神庙同时动手,一举将希斯曼击溃,而要做到这点,足够的人手必不可少,然而希斯曼手下有召唤师、驭兽师、通灵师等等,真打起来不知会折损多少人的性命,尤其是欧利的死在他心中仍隐隐感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