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歉意地看着阮映辞,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
他放低了姿态,道“侄儿若想要歇息了,我命人带你去客房可好?”
阮映辞依旧是淡漠的表情,朝家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家主似是松了口气,方才他不过是见这阮家主脸皮太厚,故意刁难一下罢了。
就在此时,大厅外边的回廊尽头传来动响,似乎藏了什么人。下一刻,那排圆柱后面惊现一声惨叫。
发生了什么?
阮家主呵斥,快阮映辞一步到达那儿。只听他道“你这小子怎能跑这里来了?”
谁?
阮映辞不紧不慢地踱步至那儿,却见一个小孩儿跌到回廊的台阶下面,十分狼狈。
可那身粗布黑衣怎地那般熟悉?
台阶差不多有阮映辞半个身子那么高,这么跌下去不得痛死?
阮映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小孩儿,直至他露出那圆嫩稚气的脸。
呵,这不是季枭么?这下可变得有意思多了。
他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季枭,无声地笑了,眼尾暗红的泪痣愈发生动。目光一寸寸地打量躺地上的季枭,淡漠却又微寒。
季枭突然“哇”地一声哭了,他朝阮映辞伸手,“真君,好疼”
阮映辞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主角这是要闹哪样?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用真气将季枭托了上来,只是神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季枭一落地,便扑进阮映辞的怀里,仰头,眼眶里蓄积了泪水,要哭不哭,那模样委屈得不像样,却是十分惹人怜爱。
他咬唇,似是隐忍着疼痛,“真君,真的好疼。”
……
谁能告诉他,主角这撒娇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他任由季枭抱着腰,表情一点点冷峻下来,缄默不语。
季枭他为何会在阮家?
阮映辞忽然将目光落到阮家主的身上,只听阮家主一脸欣慰地道“侄儿,这是你舅母家的孩子。论辈分,他是你曾孙辈的人。”
曾孙辈的人?这都是什么鬼?阮映辞只觉得现在有人在他脑瓜子上开了一瓢。
在阮家看到季枭的那一刻,他心中十分怀疑,从归凤山到钧天城,他屡次偶遇季枭的巧合性
却不想这剧情原来是这样。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
家主想摸季枭的头,却被躲过,只得尴尬地笑笑。
他继续道“呵呵,之前没在信里提起,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毕竟他小时候就爱粘着你,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
……
剧情崩得不成样子,主角身份设定改了,还成了他的曾孙。阮映辞心里苦,但不能说。
他面无表情,佯装平静道“还有些映象,不过这时间不早了,我也确实乏了。”
家主脸上的笑容加深,连忙道“我这就让下人带你去客房,枭儿你就……”
“你跟我回房。”
阮映辞出声打断阮家主的话,随后就拉着季枭的手,往客房走。
阮家主似是想到了什么,朝两人喊道“晚饭时,我派人去叫你。”
“不必了。”
阮映辞冷声拒绝,却不想那家主笑得更灿烂,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客房。
阮映辞一把将季枭推进屋里,转身就关上了门。
此时,日薄西山,连空气都镀了层霞光,屋内也被霞光映得通红。
他率先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神情淡漠,隐藏了情绪。而季枭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面上一派懵懂不解的模样。
他阮映辞抬眼扫过季枭,冷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那外围弟子亦是一惊。阮真君可不就是那个清廉殿殿主么?
他忙上前拜见阮真君。
阮映辞将灵石塞进季枭怀里,然后对那外围弟子道“你且安排他渡河,保证他的安全。”
说罢,他就从纳戒中取出一柄剑,御剑离开了。
外围弟子受宠若惊,欣然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