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真的会有曙光出现吗？高文看着这自己视为家园的村庄，他连一步都无法迈出，他生怕在下一刻，自己就会踩到，看到，甚至是感知到自己曾把酒言欢的肢体，或者灵魂。

那些怪物还在山洞中吗？

只是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为什么就好像过了几百年一样。

“时间是一个相对的概念。”高文喃喃自语道。“弗雷什先生，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对吗？无论是诸神的黄昏还是这些怪物，这些牺牲，这些无休无止从未结束过的牺牲，都是必须存在的是吗？”

“或许吧。”弗雷什说道，“我们只能够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我只能说不知道。”

“可你拥有力量。”高文说道，“你拥有着无比庞大的力量，弗雷什先生，你能告诉我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这里一样变得疯狂。”

高文感到弗雷什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他才说到。

“你真的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吗？”弗雷什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关键，这并不是形容词，而是真正的关键，这个问题的回答会影响你的命运，彻底的让你们生命走向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交集，也不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是的。”高文回答道，“这就是我的答案，我想要去看外面的世界，无论那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

这回答看起来并不令弗雷什以外，也同样的没使他做出欣慰和失望的表情，他只是再次抬头看向天空，眼中似乎有着星辰在闪烁。

“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

高文猛的抬头看向天空，可下一刻他就后悔了这个动作。

他的眼中已只剩下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似乎能照射出他全部的灵魂，他的所有情感，悲伤或者恐惧，所有秘密，高尚或者卑劣，都在这光芒中暴露无遗。

弗雷什也同时张开双手，这一刻他与高文仿佛间隔了一个世界，不，不只是一个世界，而是无数个世界，虽然他们之间只是相隔咫尺，可已经是无数个世界的差距。

这才是弗雷什真正的样子，一个足以被任何存在正眼相待的存在。

那无数个世界并不是空空如也的荒芜存在，而是比荒芜更加可怕的炼狱，那是无数灵魂所组成的痛苦深渊，这炼狱并不是弗雷什有意做出用来折磨这些可怜的灵魂，而是这些灵魂对自己的折磨，是当他们陷入了疯狂之后，那些疯狂的意志在欣赏着他们的挣扎与哀嚎。

弗雷什接受了这些痛苦，他用自己的身躯承担着这些灵魂的痛苦，希望这可以减轻他们的不幸。

这一刻，当那耀眼的金色光芒照耀在那无数个世界的亡灵身上时，那所有的邪恶与痛苦化作了一缕缕黑色的气体向着遥远的未知飘散而去，而那些灵魂，那原本如同在火山中被岩浆包裹着的灵魂，那些厚重如岩石一般都枷锁卸下了，那其中流窜灼烧的火焰熄灭了，灵魂也随之得到了释放，渐渐变回了自己生前的样子。

那些世界也不再是炼狱，当地面上开出了第一株花朵之后，那里就已经变成了天堂。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不外如是。”

弗雷什口中在念着什么，可那是高文没听过的语言，高文也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他只能看到那些灵魂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天堂也重新回到了弗雷什的体内。

这就是曙光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