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船长晚宴(2 / 2)守海人首页

“你现在要去培训吗?”

“对,八点开始培训,我正赶上去。”

“我觉你应该体验一下守海人号的船长晚宴,毕竟帕尔马的美食是不容错过的,毕竟你的姓名里才带有守海。这是一种缘分,培训让你师傅安排吧,我来跟他说。”帕尔马被红酒微醺过后很有自信的对守海说。

守海能感觉到帕尔马先生是怀着许多诚意喊住他,并再次发出邀请他参加晚宴,他能感受到这是一种看好、信任,也更是一种期许。其实不用向李进闵汇报,李进闵也能预测到守海因为上级参加了晚宴,在这条船上,说人与船是最默契的,不如说船长驾驶室里的大副手们与各自的助理、徒弟间人与人的关系最密切。虽然之前他们不是一个团队里培养出来的,但零散的分配后在现在驾驶团队里帕尔马先生与李进闵好似相见恨晚的兄弟,配合默契度与满意度在各自的心里也都很高而对于年轻的学员更是如此,他们的共同话题由年龄决定、而航海经验都相互学习、弥补、吸取

守海答应了帕尔马先生的邀请,于是拽了拽右手袖口将刚才在海底被沉浪打乌青的手关节,再抬头、挺胸很利索的跟随帕尔马先生的步伐步入宴会场。北京那一桌正好还有个正对舞台的空位子,帕尔马先生走进一眼就看见穿着紫色礼服的北京身旁的空座位,便让守海坐到那里,让厨房给他上两道菜,主食和前菜。

守海看见正中间的空座位,他不想耽误时间,径直走了过去。此时,北京正切着她的小牛肉,丝毫没发觉正走过来的守海。当守海来到空座位旁坐下,本就小口小口吃着主食的北京停了下来,抬头看见守海那鼻尖带有几滴汗珠却雕刻般英俊年轻的脸庞,她停下筷子发觉“这不是刚才在电梯里人吗?”

北京看着他袖口藏着刚才看见的高级腕表,更加确定他的来历。守海坐下,不到两分钟前菜帕尔马火腿配红酒、泰式海鲜汤和小牛肉就都上来了,新西兰的两个华人聊到了各自房车的趣事并没有很在意守海的到来。守海看见穿着礼服一个人安静地切着小牛排很认真吃饭的北京,梳编着微卷的头发礼貌性对他微笑了一下。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空座位上,北京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发现居然是刚才还在电梯里的守海:“他怎么坐到这里来了,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北京心里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有些尴尬,但他看着守海面前摆了三道菜品,本能爱笑的的她嘴角没忍住还是露出几丝笑意。守海发现北京似乎在隐声作笑,终于打开话匣子说:“看来我的菜很好笑?”

北京听到久违的,收起笑意惊讶地看着守海:“噢,没有!你会说?”

“嗯,第二次参加船长晚宴当然要多吃点。”守海拿自己开玩笑。

“哈哈哈”

“你的说的真溜儿!还有点很好听港式口音。”北京放开拘谨的姿态,和守海一句接一句聊了起来。

“溜儿?你是北京人儿?”守海的一句“北京人儿”带出了满满的港式北京话,北京实在不好意思再笑话他。

“对,你去过北京吗?”

守海听到陆地,低头看着蔬菜汤咬了一口喝,说:“没有。”北京不知道,守海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可以拥有一次无忧无虑的“大陆行”,去看看那山川水绿,高原旷野,看看那一望无际的平原向远方绵长的模样,看看从土壤里冒出的鲜嫩的生命与无穷无尽的故事只可惜这么多年他都在海上或离海不远的地方度过,自从他可以独自出门远行后就再没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全部花费在学习航海技术与探测海洋灾难的事情上。

“北京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听说它很远?”

“不远,从新加坡坐飞机五六个小时就到了。”没坐过飞机的守海不能亲身对比飞机五六个小时是怎样的距离,他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来都是在海底穿行,这也是他最习惯的方式。

最后一道菜上来,是“海萃冰淇淋”,深蓝色包裹着一勺冒着冷气的冰淇淋,再用冰冻好的冷萃冰咖啡薄片点缀。北京已经吃完的主餐盘已经被收走,而还在用前汤的守海面前四道菜品让他有些无从下手,吃快点是唯一的办法。北京看见一个对精致的晚宴菜品狼吞虎咽的人,一大块鳕鱼,勺子加叉子齐上手塞进嘴里,露出的酱汁在一般人看来很不文雅,但北京却不以为意,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想:“这世上的灾难与不幸已经很多了,遇到一个有趣的人是多么只得庆祝的事!”

“北京跟大海有什么区别吗?”守海吃完主菜问北京。

这么奇怪的问题北京第一次听到,回答道:“北京与大海?它们好像是两个世界,一个离海很远,一个离内陆很远,没有人把他们相比较过。”

守海看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没办法想象北京所说的。

“这个冰淇淋太好吃了。”说完北京拿出手机对着守海还没吃的甜品拍了一张。

“不好意思,我的已经破坏了。”

“没事,幸亏你手快,不然我等下就吃完了。”

“哈哈哈,你和我同学李瑰宝真的好像!”

守海看北京开心的笑着,不明白她口中的李瑰宝是谁。他继续吃着下一道菜品,九点刚过,他用餐巾擦完嘴巴站起来低头对北京说:“你慢慢吃,后面还有演出,先走一步了。”

“好,拜拜。”

守海刚想喊出拜拜,察觉到还没介绍自己的名字,便说:“忘记了我叫裴守海,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很高兴认识你。”

北京听完介绍后也站了起来,非常开心的说:“我叫北京!”

守海听到北京说自己的名字叫北京,以为她说笑呢!皱起的眉头充满了怀疑。

“真的叫北京!”北京重复了一遍。

“好!拜拜。”守海走后还是相信她是在开玩笑,如果真有人叫北京,她该姓什么好呢?

北京被守海的不信任眼神在心里翻滚:“我真叫刘北京好吧!这有什么可疑惑的,这人有微信吗?下次遇见一定要问问清楚。”她准备换到楼上的沙发看接下来的舞台演出,借过守海刚才坐过的椅子,手背碰到椅背,一阵冰凉,彻冷的那种。北京不知空调太冷还是其他原因,可摸了摸自己坐过的椅子也没有如此冰凉:“他是从冰箱里出来的吗?身体这么冷。”

北京不知道从深海里回来的守海的身体温度已经与底层海水的温度相差无几,对于守海人来说这虽然是一件平常不能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他们还是需要慢慢恢复正常体温,所以守海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并不是菜品太多,而是他怕北京感受到自己的温度故意吃的那么快的,可是还没等恢复他就离开了。

船长晚宴对于成群结伴的人来说是一场疯狂的派对,而对于第一次独自出行又很慢热的北京而言就是一场看着别人疯狂的派对,唯一适合并且她愿意做的事情只有用手机调整像素和机位记录下每一刻值得珍藏的守海人号上人们疯狂、快乐的船长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