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帆你说什么?”中年女子被杨明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忙摸了摸杨明的头。
杨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自从他看到了报纸上的1990后,他的大脑就仿佛潮水般的涌进无数的信息。杨明发现,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叫张帆,此时在读高三。由于在下课课间被班里的几个恶霸欺负,推搡间也是头磕在了地下,好巧不巧的让杨明完成了穿越,让他占据了这个身体回到了1990年。
更巧的是,这个张帆居然也是煤都人,和他还是老乡。旁边这两人是他的父母,男的叫张建国,是煤都中学的校长。女的叫谭慧,是煤都矿务局下属供应科的科长。
这时谭慧发现儿子愣头愣脑的喊了一声之后就没动静了,忙转头看向丈夫,面带询问之色。张建国伸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可能刚刚做了噩梦才缓过劲来,我叫张霞来看看,应该没什么事!”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张建国走后,谭慧不敢再刺激儿子,于是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杨明。而杨明此时也渐渐接受了张帆的全部记忆,开始消化整理头脑中的信息。说来也怪,两人的信息一融合,他的头痛也减轻了很多。杨明或者说张帆轻轻舒了口气,再次睁开了眼睛。见谭慧担忧的望着自己,他微微一笑道:“妈,我没事了。”
谭慧一愣,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开朗了?正奇怪时,脚步声响起,张建国带着一名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手里还拿着一个老式的水银血压计。张帆回忆了一下,进来的女人是张建国高中同学的妻子,就是他刚才提到的张霞。
张霞冲着谭慧一笑道:“嫂子,我给小帆量量血压。”谭慧忙站起身,给张霞让出位置。让张霞给张帆做检查。
检查一切正常,张霞又问了几句,张帆对答如流。张霞见状站了起来笑道:“应该没什么事了,孩子可能是有点低血压和低血糖,再加上磕了一下,一时间就晕了过去。这在床上躺了半天,应该没啥大事了。你们看要是不放心就让他再躺一天,要是直接出院也行。”
张建国看了看儿子的脸色,虽然略带憔悴,但面色红润,显然已无大碍。他客气了几句将张霞送走,回身和妻子商量准备接张帆出院。张帆自然乐得早点出院,说实话90年代初的医院环境与后世比差了太多。墙壁下面刷的绿铅油让人看了眼晕,再加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让张帆格外难受。于是他朝着还在商量的父母道:“爸,妈,我没啥事了,要不咱们就出院吧!”
张建国和谭慧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不解和震惊。作为父母,他们无疑是最了解张帆的人,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内向,用句后来的词说,就是有些自闭。虽然父母能和他正常交流,但也是问一句答一句,很少有这种主动和父母交流的时候。但儿子刚醒,显然不适合说太多,张建国朝着谭慧一点头,二人上前将张帆扶起下地。
张帆走了几步,除了开始脚步有些虚浮外,很快就站稳了身子。住院时间短,他也没换病号服,身上还穿着校服。张建国和谭慧见儿子确实无碍了,张建国又特意去和张霞打了个招呼后,这才带着儿子回家。
张建国和谭慧都是煤矿子弟,因此家也安在煤矿大院附近。张帆这次住院的矿务局医院在市中心,两地距离约有七八公里。如果是平时,三口人肯定坐小巴车回家,但今天情况特殊,张建国特意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谈好了价钱,三口人直接打车回家。
出租车一路行来,张帆探头看着窗外。此时正是三九寒冬,下的雪一层层的堆砌起来,将整个煤都市都染上一片洁白。张望着一路上熟悉的建筑,有警校,电车站,煤矿矿坑,煤矿家属楼等等他后世小时候就见惯了的景色,又想到现在是1990年,不禁为这座城市数十年后没有大的发展而感到悲伤。但反过来说,在1990年的当下,这座城市的现代化建设却是响当当的。
共和国长子的余晖还未褪去,这正是这块土地最后的辉煌。张帆还未看够,出租车拐过一个大转盘,已经到了煤矿大院前面的广场。由于下面是一个斜坡,路不好走,张帆三口人就在这下车。张建国掏出钱付了车费,三口人一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