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斗斗,斗什么斗!”秦紫烟站在丁乔羽身边,埋怨道:“你看你,现在站都站不稳了,还斗!”秦紫烟虽是老妪了,但身长犹有七尺,丁乔羽只有四尺来高,在外人看来,秦紫烟数落丁乔羽就像是大姐姐训小弟弟一样。
丁乔羽道:“中原武林遭此大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秦紫烟流泪道:“再遭大难,也不值得你拼死拼活,你现在中毒这么深了,都快死了,有谁为你流了一滴泪?”秦紫烟精通毒术,知道丁乔羽中毒过深,已伤及五脏,虽然看起来还能撑,其实已活不久了。孟琴所下之毒,源自西域,纵秦紫烟是是五毒教教主之女,一时也是解不了此毒。
“我……唔!”丁乔羽还想强撑,终于吐了一口黑血,将面前衣襟尽都染得暗红。秦紫烟惊慌失措,朝孟琴大声道:“孟琴,你快交解药!快!我……我求求你啦!”带着哭腔向孟琴求助。
孟琴不为所动,冷冷道:“哼?江湖四绝?四绝也得死绝!”
秦紫烟见孟琴不愿救人,怒到极点,恨声道:“我跟你拼啦!”施展饶柔浣花掌,向孟琴攻去,花三娘失声道:“师父!”她知秦紫烟已辍武多年,掌术虽依然精妙,却远远不是孟琴的敌手了,当即飞身而上,与秦紫烟一前一后,双战孟琴。
孟琴离了座位,只以一根琴弦对敌,秦紫烟师徒二人身法已是奇快无比,孟琴身法却也一点不慢,打到后来,三人身形已战成了一团彩影,众人已分不清谁是谁了。秦紫烟终因掌法稍逊,且年老力衰,被孟琴一掌打在胸口,跌了出去,口鼻中不断吐出血来,花三娘也被孟琴琴弦抽中数下,虽然闪避及时,臂膀后背都有条条血痕。
丁乔羽见秦紫烟受此重伤,急得摔倒在地,爬到秦紫烟身边,泣声道:“孤姥!孤姥!紫烟!紫烟!”
秦紫烟受伤极重,吐血不止,已是说不出话来了,望着丁乔羽的眼神渐渐为泪水模糊,张口数次,只说出一个“我”字,再没多说出来一个字,就此死去,双目犹睁。
丁乔羽大声悲嚷,奋起全身最后几丝气力,朝孟琴扑了过去,孟琴转身避过,想以琴弦将丁乔羽勒死,叶飞涯已经赶了过来,出手拽住了孟琴的琴弦,孟琴夺之不下,正要撒手弃弦,丁乔羽已经扑到了孟琴身上,抱住孟琴大腿,张口便咬,生生咬下了一块肉来,孟琴膝盖捣在丁乔羽脑袋上,丁乔羽倒撞出去,脸上血肉模糊,挣扎着想要爬到秦紫烟,手指扒了数下,力竭而死。叶飞涯大叫道:“前辈!”夺过琴弦,扔在地下,狂风般攻出十几招神龙掌,孟琴不敢硬敌,连连后退。
叶飞涯将丁乔羽尸体抱了起来,走到秦紫烟尸体身边,放了下去。城中众人见此惨状,尽都扼腕叹息,何如儿、凤小灵见了,又是惧怕又是伤心,都急得直掉泪。
易水游见丁乔羽夫妇惨死,大叫道:“丁老,岂能先我而去?!”身形一纵,攻向孟琴。乐隐山知道易水游功力只剩一半,恐已不是孟琴敌手,当即也随着易水游攻了上去。
孟琴见易水游和乐隐山一起攻来,知道不好对付,连忙回到座位,坐在焦尾梧桐后面,十指连弹,魔音突起,带着凌厉的杀气,攻向易水游和乐隐山二人。
易水游周身运起元阳功,掌风激荡,将飞射来的弦锋,尽都挡住,乐隐山掏出腰间玉箫,以箫为兵器,贯注内力,将弦锋弹开。弦锋力道极强,不啻羽箭,易水游与乐隐山二人虽能抵住弦锋,但身形却为弦锋所阻,前进极为艰难,每进数步,弦锋射来,便要被弹得倒退一两步,真气对撞之声轰轰直响。
孟琴魔音中已尽全力,却见双绝依然逐渐靠近,暗想:“幸亏易水游已剩一半功力,乐隐山也被圣主所伤,否则平常对敌,我岂能敌得他二人?”
场内众人见三人斗武,手脚全未相接,但丹墀上的石板木屑却“嘭嘭嘭”乱飞乱溅,知道是孟琴弦锋为双绝弹开后乱射所致,这番隔空斗武,竟远远要比寻常的刀剑比斗令人感到窒息,刀剑比试,稍有失误,不过外伤而已,而这三人的功力何其霸道,只有稍有不慎,真气立马就能将人冲成粉碎。
双绝逼近之后,已从防御转为进攻,开始只能将弦锋胡乱弹开,无法控制方向,这时已能控制反弹方向,二人故意将弦锋原路弹回,反攻孟琴,如此孟琴便从全力进攻转为半进攻半防守,越来越觉得吃力,焦尾梧桐的声音开始还是魔音激荡,后来转为纷乱狂吼,最后已不似琴声,轰轰发发,似炮火轰天,又似万玉齐碎。
双绝内力强劲,真气屏障片片撞向孟琴,孟琴为真气所窒,几难呼吸,脸部肌肉被真气吹荡得如同布匹起伏不定,五官走形,极为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