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如漏,雾如织。
月高悬,篝火在旁,浓郁似烈酒。
而她的呼吸,似将那烈酒混合着火的炙热月的明亮星的浩瀚,齐齐如湿热的潮水般向他的耳际扑来,呵气成冰,似乎将他的身形冻住,不能挪动。
他,竟十分贪恋着这番奇妙的感觉,缓缓微喘着气息,闭上了眼。
她的长发,丝丝如垂柳,无意间被草原之上的风拂过,从他的唇瓣之上拂过,瞬的一下,便撩拨着他的心脏。
似于千年不化的冰面之上有彩鸟突飞而过的惊艳,又似大漠茫茫雪飘之中,有雪瓣落于赶路人干涸的唇尖,令人微醺的痒。
他的指尖有暖流,窜过。
他忍不住想要去拥抱住她的腰际。
义渠铮的手刚抬到半空之中,便被她一掌撑在了胸口前!
“痛!不能轻点啊!”
义渠铮忍不住睁眼捂住了胸口,看着已经站起来一脸无辜的水燕倾,方才美妙的感觉,荡然无存。
“你这女人,太野蛮,像我草原上的野马!”
义渠铮愤愤地埋汰着说道。
他撑地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屑,抬头无意间向她瞥去。
却见她于那一堆篝火旁,笑嫣如花!
她穿过篝火堆,得逞般地戏弄着笑着看着他,却不令他恼火。
她的笑,于火苗窜动跳跃处,映衬着少女的明艳,于那橘色的火焰之中,微微融化出几丝柔媚,令他微微出神。
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么……
义渠铮妖艳的唇瓣边,勾勒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淡淡笑意。
他缓步上前一步,于她身旁坐下,捡起草地上的野鸡和野兔,熟练地去皮穿树枝架在了火上,烤了起来。
水燕倾见他一言不发,反而离自己坐得挺近,有些局促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假装在看星空。
义渠铮知她脸薄,便也不再挪位置,笑了笑,看着她的侧颜,边烤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见你三次,三次都无功而返,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水燕倾。”
水燕倾手托腮,闻着隐隐有些肉香飘出的味道,也就随意一答。
“我叫义渠铮,你可以记住这个名字。”
义渠铮眼里倒映着跳跃的火苗,同时,还有,她的侧颜。
“义渠铮。你说过了。西凉的皇子。”
水燕倾回眸,冲着他淡淡一笑,如水的眼眸里,似有星星划过天际。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来历。你是即墨泽的什么人?”
义渠铮将野鸡翻了个面,转了个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是即墨泽的什么人?这个,恐怕,要问他了。”
水燕倾一笑,脸上已有不经意的绯红微醺而起,抬头仰望着万里的星空,觉得,今夜,是那么的明亮。
义渠铮见她不愿多说,自然也识趣,不多问。
“好了。给你。”
义渠铮递过刚烤好的野鸡给了水燕倾,水燕倾道了声谢接过。
“你要那一对玉镯做什么?”
水燕倾边啃着野鸡,边口齿不清地侧头问着义渠铮。
“那对玉镯之中,藏着我西凉的传国玉玺,得之,得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