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攀这边同意了,接下来的事情相对就简单了许多。
沈攀每天住在国合局的酒店一边等待着本田恒一和周泽两方的公函往来交接一边在孜孜不倦的一遍又一遍翻阅着卷宗,时而还在网上冲浪试图寻找到本案的一丁点新的细节。网上倒是有很多这个案子的报道,可千篇一律的都是蜻蜓点水似地作为噱头吸引点击量,这让沈攀蛮佩服日本警方的保密手段高明。
陈畅每天会过来酒店跟沈攀沟通一阵子,这当然不是陈畅觉得沈攀长得帅想要接近他,人家陈畅的目的不过是在做出行前的准备。翻译嘛,不跟目标人物多交流,怎么能够掌握目标人物的用语习惯呢?私底下陈畅其实还是挺骄傲的,她想要把自己喜爱的翻译工作做得更上一层楼甚至是全国最好。
知道陈畅的这个堪称伟大的目标之后,沈攀并没有报以嘲笑。虽然目标看是非常遥远,毕竟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隐藏着太多的卧虎藏龙,可有目标总是好事,特别是人家陈畅还一直在朝着这个不可能的目标努力奋斗从未曾气馁放弃过。
南京那边沈攀也联系了,碎尸案已经进入到最后的对证据链的整理核实当中,魏振东和周康依旧被警方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羁押在看守所,估计不到最后的时间,南京警方不会轻易放走某个人。
上下二十年,前后数十次的大规模调查,南京刑侦支队在碎尸案上已经是耗尽了心力,好不容易寻摸住了犯罪嫌疑人的尾巴,哪怕证据链上存在一丝一毫的分歧,南京刑侦支队都不会随随便便的去下结论,他们要做的是经得起公众和时间审验的铁案!
这是有着很多教训的,某些地方的警队为了提高所谓的破案率盲目的认定凶手仓促的把人推上法庭,最后导致犯罪嫌疑人被判十数年的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缓乃至死刑的报道并不罕见。结案一时痛快,等到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新的犯罪嫌疑人新的证据蹦出来那就难看了,警队队长包括局长下马,警队重新洗牌,包括那被冤枉的嫌疑人。
总之,错案一旦形成,纠正的时候没有人心理生理是好受的!这都还没说那些无形的损失:国家赔偿难道不是损失?警队的声誉同样也是一种巨大的损失!民众对警队的信任程度的滑坡更是难以挽回的损失!
对南京刑侦支队的做饭沈攀没有看法,这本就是他从警以来一贯的坚持。如果不能以牢不可摧的证据把犯罪嫌疑人锁死在审判庭上,警方做的工作就不仅不能安抚稳定民众的心理情绪,相反还会造成恐慌。
虽然很遗憾自己没能亲手把南京碎尸案的真凶锁进监狱,不过沈攀也只是惆怅了那么些许时间,他很快就收拾好杂乱的心情重新投入到松岗伸矢的失踪案中,顺带还趁着休息的闲暇光阴跟着陈畅学会了几句简单的日常招呼的日语口语。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等沈攀这天找二楼餐厅吃过早餐回到房间,周泽带着董家天已经等在了门外,两人正没有丝毫估计走廊里偌大的禁止吸烟的标识牌靠在墙上抽着烟聊着天,沈攀连忙加快了脚步,一边掏着房卡一边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楼下吃饭来着,周主任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让你们在门外等候,实在是抱歉。”
因为周泽一直没介绍过他自己的职位,沈攀也不好打听,只知道这位是在国合局国际交流处工作,所以也就和稀泥的叫了一个“周主任”,周泽也挺有意思,对此居然是咧嘴一笑权当默认。
“没事没事,吃饭最重要,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做事不是。”周泽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垃圾桶,很没公益心的干脆在墙上狠狠一拧掐熄了烟头,沈攀都禁不住瞄了一眼。不过还好,周泽好歹还没有把烟头扔在地毯上,那不然估计沈攀还得弯腰去捡起来,这就让人挺尴尬了。
把这二位迎进门,周泽手指一弹,虚握在掌心的烟头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的落进电视柜下的垃圾桶里,然后毫不客气的往床边一坐,说道:“沈攀,你们今天就要出发了,我就过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我对这附近熟悉,比你自己去买快得多。”
沈攀笑着摇摇头,无论是去任何地方出差,他的拎包里就是那两套换洗衣物,顶多是天气寒冷的时候加一个厚实的外套,别的他不再需要。警察嘛,又不是出去旅游玩耍,难不成还要美容美发,搞得自己像一个奶油小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