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金发蓝眼,俊美万分,仿佛旭日般温柔的青年,收敛了温情脉脉,变得如寒冬一样凛冽无情。
西丽雅艰难地扣住了他的手臂,喃喃地问道,“为什么?”
唐斯特没有回答。
他一边冷着一张脸再也没有了一点柔情蜜意,一边施展了火球术,漫不经心地看着烈火将西丽雅吞噬,好像是在看与他完全不相干的东西。
唐柠死死地握紧拳头,她用心神看着千里之外的地方,真叫人看不穿。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他们不是应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
唐柠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看到了彻底的恶。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实现。
美丽的东西,往往都很短暂。
当烟花绽放,或者雪花落在人间的时候,它们心里都明白,这一生,该结束了。
鲜红的玫瑰,被血染红,看起来妖冶又凄美,火红的烈火则为这场“爱情”画上了休止符。
为什么会杀死自己心爱的人呢!唐柠不理解,又强迫自己去看了这一幕。
唐斯特当真是残酷到了极点。对爱人专情的同时,却又能把刀捅进爱人的身体。
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西丽雅,却在爱人最信任自己的时候狠狠地捅了一刀,让对方死的不明不白,唐柠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唐斯特更面目可憎的人了。
夜风呼啸。
烈火烧红了半边的天际。
噼里啪啦,火舌吞吐衣角的声音,在深沉的月色之下响起。
她很庆幸,之前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送了唐斯特一枚吊坠,因而有机会见识他丑恶的真面目。
真令人作呕。
但很可惜,这枚吊坠快要失效了。
“越接近教廷大本营越安全,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抓紧时间离开吧。”唐柠开了口,消失在了门外。
少年跑回去追人,结果追出去一看,人已经没影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他大概也猜到了唐柠不是一般人。
少年收拾完行装,理都不理自己曾经的伙伴,径直走了。
这一夜,卡菲帝国的贫民窟,亮起了耀眼的白光。
“神迹啊!神迹。”
“光明神在上,请受信徒一拜,愿神保佑我们这些可怜的信徒。光明神在上,请宽恕信徒的罪孽,请宽恕罪孽吧……”
这些贫民窟的百姓,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光明魔法,他们以为这是光明神的垂怜,于是盈盈拜倒,嘴里念念有词,表明自己对光明教廷的虔诚。
“这是大净化术。难道是圣女尊驾来了。”教廷的神职人员不瞎,自然注意到了贫民窟的动静。
“这不可能,安娜圣女如今正在光明之都坐镇,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
“给我查个明白,这样的不稳定分子,应该要抓起来,如今正是光明大陆最危急的时候,我们不需要这样的人,打乱教皇的布局。”男人眼底有过一闪而过的狰狞。
制造了大动静的唐柠,来无影去无踪,哪里是他们想找,就能找到的。
那黑雨有古怪,里头蕴藏着厚重魔气,黑雾化雨,千百年来,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怪事。
大净化术的施展,让唐柠变得有些虚弱,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在这场浩劫当中活下来。
但也有可能是她孤陋寡闻了,或者教廷把很多秘密藏了起来。
奇怪,真奇怪。
连日奔波,没有冥想,她却突然成了法圣,这让那样修炼了几百年上千年的老家伙,情何以堪。
唐柠现在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诡异现象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唐斯特和圣女谈起了恋爱,把小吊坠作为定情信物送了出去,这一波操作,看得唐柠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更令她震惊的还在后头。
“父亲大人。”安娜圣女盈盈拜倒。
教皇从容威严,端坐在宝座之上,录了个笑脸,“我的好女儿。”
看起来真是父女情深,其乐融融。
安娜圣女和教皇可不是小东西和她,小东西误把她认成了母亲大人,安娜这么大了,总不可能还认错人。
眼前的画面开始变花。
“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教皇眉头一皱。
眼前的画面彻底不见了。
唐柠小嘴微张,还没把这个惊天动地的秘闻消化干净。
教廷有规定,每一位教皇都必须保持童贞,因为只有纯洁的人才有资格侍奉父神,传达父神的旨意。
他们可以爱上某个人,却只能在心底,不能行男欢女爱之事,更不能留下子嗣。
显然,教皇违背了这一准则。
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光明神的垂爱?有什么资格代表光明神?
就凭他满口的谎言,肮脏不堪的灵魂?
另一边,教皇走下了高台。
“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父亲大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安娜圣女神情都凝重了,心里一紧,“我最近一直很小心,这普天之下,也没人有那个本事,算计了我,还能全身而退。”
“许是最近太过于劳累,产生了错觉。”心悸的感觉一闪而过,教皇狐疑了一下,他老谋深算惯了,习惯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心,他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才作罢。
教皇捂着额头装起了虚弱,“我老了,这光明大陆的将来还得看你。”
“这次死了很多人,圣女你说光明神真的会保佑我们吗?魔物还没真正现世,我们就损失了这么多人。”安娜却有一颗慈悲之心,她心心惦记着灾难中的人民。
“只要信念足够虔诚,光明神自然会保佑他。”教皇一脸的笃定。
安娜却是不信这种单薄的无力的安慰,神迹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神真的存在吗?
她心里慌张,走路差点绊倒了。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依旧心神不宁,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