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发火,昔梓也不敢和她对着干了,一张俊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我这不是和你说着玩么,怎么那么不禁逗呢你。”
“喏,给你,给你……你问,我绝对绝对不插手!”他把毛茸茸的梼杌直接塞她手里,遂笑呵呵的后退两步坐了回去,话落还对着她捂住嘴做了一个禁言的表情。
半莘拎着小兽,瞟了他一眼,冷冷的目光直看的昔梓心里拔凉拔凉。他脸上笑呵呵,心下却觉得有趣,这小狐狸,生气起来倒是挺讨喜的,奈何就是太凶悍了几分……
昔梓不再插科打诨的打断她,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她直接把梼杌扔到了梨花案上,开口问道,“不知!那你是如何到的罗府?!”
梼杌缩成一团,放下黑乎乎的蹄子看看她又偷偷瞄瞄一边观望的男子,却并不出声儿应她。
“说吧,你不说我可拦不住这位姑奶奶把你剥皮去骨拿去泡酒。”昔梓见它偷瞄自个儿,翘起二郎腿忍不住又搭腔。
还在气头上的女子可不管他是好意还是坏心,直接回头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谴责他的言而不信。
“吾真的不知。”小兽弱弱的开口,却是一句无用之言。
半莘听了这话,双眸一眯扫过去。然后一眼一眼像刀刃一般的剜过梼杌小小的身子,她不出声儿逼问也不对它动手,只抬起手腕用指节一下一下敲的案上咚咚作响。
这敲击的声响不重,就像一个重鼓高高抬起却轻轻落下惹得人听着越发难受。梼杌感受到梨花案一下一下的颤动,心尖儿上一紧被吓的往后不停的缩,最后砰的一声撞上了墙壁。
“吾只是在湖底呆着,后来就……一觉醒来就到那井里。”
她啪的一掌拍下去震的砚台移了位,厉色道,“说仔细一点,到底是如何去的!”
“吾从开启灵识就呆在一个湖底……那一日……”
那一日,黑风呼啸,波涛汹涌,它察觉到异常就偷偷的浮出水面去查看,后来却不知怎的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到了罗宅的井里。
梼杌心里委屈的很,若是换做凡人的年龄计算它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娃娃。他虽顶着“上古凶兽”的名头,可是对它而言这都是不顶用的名头。自打有了记忆以来,它就一直东躲西藏的,它不知自己是怎么来的却隐隐的知晓自己是不能被人发现的存在,所以最后才会躲到一个荒山野岭的湖畔下去。
凶兽是靠蚕食万恶为生,它躲在那么个飞鸟绝人踪灭的地方,灵力不见涨,空涨年头简直是耻辱。当它醒来,发觉自己被人藏到了一个怨灵比湖里鱼虾还多的地方,心里简直开出来花,这不是活脱脱的放虎归山么!力量,它疯狂的想要汲取力量……
“那你醒来,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半莘问,语气不耐。
“吾……吾……”梼杌吞吞吐吐,像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昔梓道,“小梼杌啊,说吧说吧。大晚上的,别耗着了,不听话可有的你受的。”
“吾见到了一个男子,不过看不清,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吾……吾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梼杌语带后怕的道,“他逼着吾吞了个什么东西就走了,吾真的不知。”
这梼杌,看样子真是没啥用,一问三不知。半莘叹了一口气起身,也不再看它,只对着昔梓开口,“就这样吧,我先回屋了。”
“欸,小莘儿,别急别急!”他赶忙站了起来,道,“别急着走,先和我说说你的看法。”
“你不也看到了。”说到这儿她手一抬就指着案上的小兽气道,“一点用都没有,简直无用之极!白问!”
“小莘儿,你也不能这样说。怎么着,不是问出来一个神秘男子不是。”他嬉皮笑脸,话落还撇了一眼缩在墙角委委屈屈的梼杌。
这凶兽,委实是窝囊了一点,不过,小狐狸也太凶了,怎么说那也是一个“上古凶兽”,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早就知晓是有人布的局,它说与不说有何区别?”她眉头紧锁,反问于他,话语间很不客气。
昔梓挑眉,他这是被迁怒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他面色不改,接着道,“你可不能乱发火。”
“我觉得吧,这梼杌的本事有几斤几两你也是看见了的,完全就是‘不堪一击’。如此看来能折腾动它的人六界大有人在,你说对不?”
这话倒也没错……她敛下眸,略一思量就懂了他的意思。之前,自个儿总觉得能使唤上古凶兽的人必然是大有来头很不简单……却忽略了这“凶兽”是个发育不良的。
“你的意思是……”
见她肯听进去话,昔梓示意她别急,坐下再说。红袖一甩,她三两步就坐回梨花案下,遂抬起眸等他下文。
“我估摸着,许是有人想把它养为己用,却嫌弃它没个凶兽该有的样子,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