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白衣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住地念道:“怪胎,怪胎!”
墨竹君伸手碰了碰腰间系着雪竹香囊的带子,淡淡道:“你住那山头都是我的,嫌弃我是怪胎,你就搬走好了。”
那白衣男子俊脸一红,发现自己跟墨竹君相比确实是太少见多怪。他今日来这里,本不就是要驱鬼的么!怎么被吓成这样,真真是丢人。
他稳了稳心神,指着墨竹君骂了一句:“你个土匪,哼!不是人,怪胎!”说罢一甩袖子,绝尘而去。小药童提着药箱,回头给墨竹君和夜皎月鞠了一躬,才颠颠儿的跟着走了。
夜皎月捧着盒子看着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墨竹君并不在意他的去留,吩咐下人收拾院子里的一片狼藉,转身对夜皎月说道:“若说这凡间之事,我还略有自信。可若跳出了这凡尘,我真是帮不上忙了。你看那个半吊子,他算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懂这些的了。昨日他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他那白鹤道长的事情,他也是只听说过,还很向往,说他是传言中修道之人中道行最高的,却并不知道那位神人住在何处。”
夜皎月苦笑了一声,将头微微垂下,轻声道:“先生辛苦了,想必…那白鹤道长根本就不想出现,看来一切只靠我自己了。”
“你不是说那道长以前多次帮助过你和静玥么?”墨竹君问道。
“是帮过,可那是他也说过,一切都是机缘。想必,他话中的含义是,就算是帮我,也是天命之中的一部分。现下,应该是只能看天命了。”夜皎月叹了口气,继续道:“先生,我该回去了。”
墨竹君默了默,淡淡道:“明日我将送静玥的东西直接送到郡主府去吧。”
夜皎月愣愣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怀里的盒子。送的东西不是在自己怀里吗?还送什么?
墨竹君自然明白她的疑惑,只道:“我的学生成亲,就送两柄寒酸的玉如意?如意只是比较小,让你直接拿着的罢了。”
夜皎月张了张口,心想还是算了。这墨先生做什么事情向来随心所欲,就算不让他送,怕是也不会听的。
突然,夜皎月听到墨竹君大声叹了口气,心虚回神,连忙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墨竹君扶额,苦恼的说道:“只叹我的养子啊,他们两个不争气的,什么时候才能生啊!”
……夜皎月撇了撇嘴,有些哭笑不得,这墨竹君的思维,跳的可真快。
第二天,一直在郡主府主持大局的山楂山药便找到夜皎月,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墨竹君送来了一个书库!
夜皎月听到之后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千万腾出个好地方,将先生送来的书好生安置,千万不可受潮了,说不准先生时不时要检查的!”
回到秋府,还没等夜皎月对秋静玥说起想要支走秋净远的事儿,便听川柏从前院带回了消息,三郎君秋净远自请去新平定的疆土邺城,开展生意。也不与他人话别,已经自己收拾了行装,在香月堂留下一封信件,独自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倒是搞不清楚这里的弯弯绕,更觉得心里没底了。却又说不好这种不好的预感,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现实。
“秋卿,这几日寡人瞧你容光焕发,整个人都亮堂了许多啊。”宇文邕放下手中朱笔,调侃道。
秋静玥抿了抿唇,低声道:“陛下,微臣只是”
宇文邕抬了抬手,面色有些古怪。“寡人不过玩笑,秋卿即将迎娶心上人,自然容光焕发。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托陛下的鸿福,一切进展顺利。陛下微臣是来禀报军需后续一案的。”秋静玥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一提到自己的婚事,皇帝就会有些怪怪的,便想立即转移话题。
宇文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就是看他十分不顺眼,总想刁难一下心里才舒坦。“玉灵郡主可安好啊?”
秋静玥有些头疼。“回陛下,郡主一切安好。关于军需”
“你二人的婚事关系到寡人的脸面,必定要细致周到。”宇文邕死死盯着秋静玥,手指不住地敲打着面前的桌案。
“是。”秋静玥应着,心中百转千回。
“”
“”
宇文邕看着无声的秋静玥,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胡搅蛮缠的理由折磨他一下出出气,微微叹了口气,感叹自己的小心眼。“说吧,军需一案牵扯出了哪些背后之人。”
秋静玥见皇帝终于放过了自己,才道:“回陛下,微臣在整理相云候府上赃物之时,发现了一对瓷瓶,当时只觉得眼熟并未放在心上。昨日微臣在府上发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瓷瓶。”
“瓷瓶而已,有何不妥?”宇文邕问道。
秋静玥并未抬头,继续道:“陛下,那瓷瓶的做工绝非一般瓷瓶可比,应是越窑出产的白瓷,瓷瓶做工繁复精细,应是贡品。而微臣府上的瓷瓶,是微臣三弟成婚之时,三弟妇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之一。”
“你的三弟妇不就是薛府的娘子么?”宇文邕蹙起眉头,薛府贡品
袁贺青此时躬身上前,轻声道:“陛下您忘了?前年岁贡,您瞧着其中两对白瓷莲花尊制的好看,一高兴赐给了武相薛大人?那两对瓷瓶可是越窑尝试多次才得的,世间为此两对,再无重样呢!”
秋静玥适时一笑,与袁和青一唱一和。“是微臣学识浅薄了,经袁总管这么一说,微臣看到的白瓷瓶确实是莲花形状,煞是好看。”
宇文邕眉头蹙的更深了,对身后的袁贺青说道:“你去,去国库看看从相云候出收缴的那对莲花尊,再去秋府看看是否一致。若是一样私结党羽,霍乱超纲,薛功成我看他是活腻了!”